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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妈我好着呢,暖气?有的有的,你就别瞎操心了......和我爸照顾好你们自己啊,别担心我,有空再给你们打电话啊,挂了啊。”隔壁宿舍小Z急吼吼的嗓门顺着半开的门缝挤进来,一股东北味儿在宿舍弥漫开来。
“老W,这都几点了还搁这儿睡呢,走,下去吃饭去啊。一会又只剩汤了。”小Z上前拍了拍老W半截晾在被子外的屁股催促道。
食堂的饭,晚去和早去是有些差距的。
外面的温度自打前日的大雪之后,便再也没了翻腾的力气,一路往下沉去。藏在几棵老树后的花猫这几日也不见了踪迹,想来这会该是在暖和的人家打着呼噜做梦。
天色沉了下来,心里觉着沉闷难疏。出来到楼间开一半的窗户透气,东墙外低矮错落的板房间隐约闪着几处灰黄的火光,黑褐色的余烬被路过的风带到半空盘旋,风声隐约带着呜咽。
是了,今天是寒衣。
寒衣节。
相传起源于周代。
对于寒衣节的记忆自从离了家,也便断了。儿时到了这天,父亲便会带着我早早的去买些白纸,那时虽不知这些纸张的用途,但也乐得跟在父亲后面。
买完纸张,父亲便倚在小卖部的木头货架旁和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我等的急了,从老板那索几个奶糖,我便也不闹了。忘了那时的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很甜,一毛钱可以买五块。后来贵了,总觉着没那时甜了。
回家了,母亲便将一张张崭新的白纸裁成精巧的小衣服。
觉得很新奇,便向母亲闹着要来了剪刀,嚷嚷着要学,最后却是也未能学会。
剪好,整齐的摆在一个黑色的方木盘子里,带上香烛、清水,在自家门口扒拉出一小块空地,点香燃烛,把盘子里的小衣服拿出来往烛火上一架,噌的便燃起来了。期间,父亲细细的翻弄着未燃尽的片角。
“不烧干净,底下的人拿到的衣服不完整,不暖和。”父亲讲道。
待到彻底烧透了,再把清水一泼,寒衣便是送了。
那边的人,也是要过冬了。
收回有些发酸的眼光。
老家那边,这会应该也送完了吧?
掏出手机,给母亲打了电话过去,半晌才有人接。母亲告诉我,老家刚送完寒衣。嘱咐我注意御寒保暖,底下的人都增了衣服,莫要活着的再挨冻。
问了父亲的近况,母亲说很好,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知道她是在宽慰我。
挂了电话,前番的沉闷也似少了几许。
窗外漏进来的风划过眉梢,带着些凌冽的疼。寒衣之后,天气算是正式变冷了。
寒意浸体,转身回了宿舍。
拉开衣柜,零散着几件短袖和卫衣,是该增添些过冬的衣服了。
喊了老W,约好周末一起去买几件冬衣。他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打游戏时会经常蹦出来几句方言,虽听不太懂内容,便也能猜出多半是在和队友进行祖安式的问候。
听他讲这个地方的冬季,没几件厚实的衣服还真抗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