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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读诗的季节,窗外落叶纷飞,我仿佛看到有一个年老的诗人,坐在窗边,痴痴呆呆的望着窗外,她也不知道她这一生写了多少诗。直播时我沉浸在诗歌的意境里不能自拔。读一首诗给你听吧,一首海子的诗,一首顾城的诗,一首洛夫的诗,一首张枣的诗,一首周公度的诗,一首辛波斯卡的诗,一首北岛的诗,一首莱昂纳德科恩的诗,一首余秀华的诗,一首小爱的诗。
有时候一场直播里读到一首好诗,陶醉其中,意犹未尽,再读一遍,又读一遍。像余秀华的《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像张枣的《镜中》,像周公度的《这么好的信》,像洛夫的《因为风的缘故》。
晚上PK时,连到一个男主播,戴着帽子,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我还没作完自我介绍,他就滔滔不绝了,像吐连珠泡一样。他说他是个画画的,正宗的学院派,几岁就学画,经过正统教育,目前在读大四。我说那你挺专业啊。他立刻反驳,觉得我用专业这个词降低了他的身份,不断更正,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我想插进去一句,实在找不到空间。他自说自话讲了几分钟后,就提起梵高,批判梵高的为人,性情,作品。“梵高的色彩太差了,他就是没有学过画的人,也就画了没几幅画,还有精神分裂,我不是说他是神经病,他就是分裂症。他的画那叫什么画,曾经还是个矿工,还用他弟弟的钱”……我发现我再也忍不住了:“你什么东西啊,这样评价梵高,你自己什么货色啊”!我终于开口了。
这位主播情绪激动,他才是精神病的典型症状,大声咆哮,口吐污秽,对已逝的艺术家毫无尊重之心。我虽然算不上一个梵高迷,但梵高是我喜欢的画家中的一个,我读他给提奥的书信至少看了两年,经常反复去读,对他的内心质地有一定的了解。梵高是一名谦卑的基督徒,曾经还下过矿井为了体验底层的生活,他是被人误解的艺术殉道者,是被边缘化的艺术家。他对艺术充满了强烈的热爱,这与现实生活总有一些出入。他在书信中经常提及对爱和安全感的渴望。他曾这样写道:“我很愿意改变一下生活状态,找个女人一起生活。如果没有爱情,没有女人,我将无法活下去。如果生命中没有一些无限、深沉且真实的东西,我会觉得生命根本没有价值”。他强调:创造一个生命比创作绘画更有意义。虽然他所向往的舒适温暖的家庭生活,并未真正实现。他的初恋情人另外嫁他人,堂姐因为经济原因拒绝了他的追求,他曾试图与一名叫西恩的妓女组建家庭,最终还是分开了。他曾与21岁的玛格丽特有过一段恋情,女方的朋友加以阻拦。他所寻找的不仅是男女之爱,还有家人和朋友的关爱。在他自杀的前几天,他写下了这样的文字来总结他的人生:就像以黑暗的理性透过镜子(去看这个世界),始终都是如此的模糊不清。
很多人对梵高的认识,仅仅是他将自己的耳朵割掉一块,接受着弟弟在经济上的资助,实际上忽略了他是个疯狂的天才。他并没有漠视生命,虽然并不能主宰自己的生命。
他在给提奥的信里提到:“父亲从事着宗教传讲的工作,看望病人和穷人,写了不计其数的布道文字,然而他从不往后看,只是继续做着善事。我曾经替你去问上帝,希望他能将你心里渴望的东西赐予你。他比我们自己更了解我们,因为他的道路比我们的道路更高明,他的思想比我们的思想更深刻。应该说,从过去的很多事情,从你所经历过的事情,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日久必能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