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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庄园骑马去包尔基村大约也就半个钟点,不过如果是乘坐的马车的话,时间就要增加到将近一倍了。
俄国的乡下景象大致都差不多,或者说克拉皮文县周边的乡下看起来都一样,道路两侧不是田野就是森林,远处则是连绵不绝的低矮山岭,看起来倒是和中国南方的浙江、江西地区相似,只是这里的山脉要低矮的多,似乎大都在2、3百米高度之间。
这个时间正是春小麦的收获季节,道路两旁的麦田内都有农夫在忙碌着。令吴川有些吃惊的是,在马车路过的麦田里,将近七成麦田使用着马拉的畜力收割机,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田地才使用人力收割。
当然,在道路两侧的田地都是最为平整的好地,这些地方使用畜力收割机还是相当合算的。令吴川吃惊的地方是,他所见到的这些麦田里的劳动机械一点都不落后,起码比五、六十年代影像里的中国乡村要先进的多了。
这场面可同佩奇和他描述的俄国农业落后景象有些不符。在佩奇嘴里,俄国农业还赶不上1860年的美国,起码那个时候的美国乡村,已经基本完成了以蓄力为动力的农业机器替代大部分人工的技术变革。
不过,这个时代除了英国和美国之外,其他国家的劳动力还没有昂贵到让地主们大量采购机器取代人工的动力。比如,此时意大利北部农业区的农民,每年两次乘船前往阿根廷为阿根廷的农场主们打工,一次是为了播种麦子,一次是为了收割麦子。
潘帕斯草原和美国中部的大草原地形相似,但是阿根廷的农场主们宁可从意大利雇佣农民,也不愿意全部采用更为高效的农业机器,显然说明在世界的大多数地方,人力远比机器廉价的多。
所以,当吴川前往俄国的乡村时,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俄国农民带着全家在麦田里,男女老少拿着镰刀低头割麦子的景象,就好像他印象里中国乡村过去最为常见的农忙季节的景象。
原本在他脑海中,俄国农民收割麦子的景象应该这样的。他们脸朝黄土背朝天,挥洒着汗水头也不抬的收割麦子,在他们的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麦穗海洋,在他们身后则是一堆堆躺倒的金黄色麦垛和露出麦茬的黑土地。
然而他现在看到的,却是一群农民驾驶着蓄力收割机轻松的收割着麦子,然后运到后方空地交给另一群人脱粒,这种农业机械化的水准,一点都看不出落后的样子。看着这些俄国农民有说有笑的样子,更是显露不出农民被斯托雷平反动政府摧残压迫的苦难沉重来,
这令吴川意识到,也许这次在包尔基村的采访,大约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嗯,对于男爵和俄国政府来说,斯托雷平的改革为农村造就了多少福利,让农民感受到了多少幸福,也许是个不错的正能量新闻。
但是对于《美国新闻报》的读者们来说,他们想看的可不是别人过得比自己好。《美国新闻报》不是一份针对工人发行的报刊,针对工人发行的报纸大多以大量的广告、招聘和租房信息为主,还有就是工人们最为关心的本地新闻。这类报纸的背后都有着一个大金主支持,目的是希望通过近乎免费的报纸去引导工人阶级的价值观念。
而《美国新闻报》的售价并不便宜,相对于那些几乎白送的商业报纸来说。《美国新闻报》的影响力也不够广泛,相对于那些拥有着著名记者的新闻报纸来说。
因此《美国新闻报》的广告收入并不高,它需要依赖读者的订阅才能生存下去。那么《美国新闻报》的售卖对象是个什么阶层呢?按照佩奇.开普兰的说法,就是那些庸俗的纽约市民和附庸风雅的小资产阶级。
这些人想要看什么样的新闻?他们想要看的,是那些比自己过得更不如意的人们的生活。通过窥视他人的痛苦,从而令他们能够满足自己的阶级优越感,种族优越感和国家优越感,最终营造出一种虚幻的幸福感。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还能够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对那些从前高高在上的皇帝、贵族和上流人士进行批判,从而满足了他们内心的自我崇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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