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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卢卡斯来说,从栖鹿村村民们的手中收购粮食的整个过程都算得上非常容易——由于已经来到这个村落快有两天的缘故,这里大部分的村民至少都见过他,算得上多多少少有些熟悉,再加上卢卡斯购买粮食大部分时候用的是兽肉与从强盗那里洗劫到的衣服鞋子作为交换媒介,这就使得不少村民都乐于用自家的部分村落来进行交易,来补充他们各自所缺少的肉食或者衣物。
如果说卢卡斯从头到尾在收购过程之中就没有遇到过任何麻烦的话,那么亚历山大这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就显得有些波折了:即便已经提前用自己的一小部分金钱从卢卡斯那里购买了一些兽肉,亚历山大从村民们那里收购粮食也比较折腾,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微微有些盛气凌人的莱昂内尔流浪骑士可没少在交易过程中吃了自身不怎么懂实际价格的亏......
两个来自于不同地域的流浪骑士被这么一比较,其实就不难看得出来,他们各自的性格脾气与所作所为都决定了办一件同样的事情,过程与结果却不尽相同了——卢卡斯这两天在栖鹿村内可谓是跟这里的村民们打好了关系,而且在开始收购粮食之前就让村子里的一些人或多或少享受到了些许的好处,在这种种因素的加持下,这个北方流浪骑士收购粮食不能一帆风顺才是怪事儿了;反观亚历山大,这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可以说人生地不熟,而且他那很难归结为冷淡或者骄傲的性格脾气自然会让绝大多数的村民对他很是惧怕,这就使得绝大多数村民卖给他粮食不会在小的方面让出一些利益而少部分胆儿大的村民则选择了故意提高少许的价格,也用不着奇怪亚历山大收购粮食会显得有些费劲了,还花了更多的钱与兽肉。
看着亚历山大还在紧皱着眉头跟几个村民讨价还价,早已经购买到了足够粮食让威尔装到驮马马背上让其牵回去的卢卡斯就站在一旁不远的地方注视着,心里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还以为是在莱昂内尔王国的村落里跟那里的农民征收税金吗?乌尔里克爵士......”左手搭在了腰间左侧佩戴着的骑士长剑的平衡珠上,卢卡斯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来,见到亚历山大在收购粮食的过程中有好几次被多骗走了少则十几枚多大几十枚的铜吉米,他都开始怀疑,这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在被册封为骑士之前该不会都没有跟他家族的其他成员一起到下属封地去实际征收税目过了,“在平民面前保持贵族应有的威严是没错,可那也得看什么时候,以及在什么类型的平民面前......一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在北方的平民们面前显得盛气凌人,这估计要不是栖鹿村的农兵队伍无法保证绝对拿得下一个训练有素的骑士以及不清楚我的态度的话,恐怕这个长相娘里娘气的西佬爵士早被一大群愤怒的武装农民给活活打死也说不定......”
卢卡斯在内心深处所想的这个并不是完全的胡思乱想,而是有着实际状况进行参考的:相对于与其接壤的其他国度或者地区的绝大多数平民,北方的平民由于恶劣的环境与整个地域极长时间没有被统一起来的双重因素,使其要比其他地域的绝大多数平民凶悍蛮勇得多,在其他国度的贵族们看来言而言之就是‘桀骜不驯’,因此即便是身为北方贵族,他们对于自己领地内或者同在北方的平民们的态度也相对要好一些,除非他们能够确保自己能够轻松碾压数量不已的临时武装起来的平民,否则的话都不会显得太过盛气凌人,以免让平民们被逼到绝境后选择不一定有效却肯定会让人感到棘手的反抗。
听上去北方的平民跟绝大多数其他地方的平民相比,完全没有什么羸弱的体现,不是吗?而事实上,也确实会给人这种奇怪的感觉——如果在尔莎大陆上,有人称呼你为‘出色的北方农民’的话,那么可千万别以为那是一种赞誉!原因很简单,在终年辛苦至极的繁忙劳作以后,绝大多数的北方自耕农与农奴得到的收成有相当一部分都将成为没完没了来造访的如同麦雀与野兔一样的领主与征税官收取的税金,接踵而至的还有仿佛从异空间缺口吹来的严冬这就使得为数不少的不够聪明、不够强壮、不够彪悍的北方农民们的生命都会在这个永无尽头的轮回之中逐渐消失无踪,而从这种持续一生的‘试炼’之中生存下来的,久而久之也就掌握了独特而有效的‘北方农民式生存技巧’。
通过自己父母双亲的讲述与从自己家族的幕僚们那里听到的不少传闻,卢卡斯很清楚,在一些数量说不上多却也肯定不算少的北方自耕农或者农奴的自家后院,往往都会深埋着数量或极其可观或寥寥无几的不为人知的路人尸骨,这也就是为什么北方野外的强盗乱军无论怎么清剿都根本无法彻底歼灭掉的主要原因之一;不仅如此,除了会把抢劫掠夺当成是自己的主要或者次要工作之外,这些北方农民的副业也同样相当繁多,像巴里那个拥有长弓的猎人会偷猎就属于其中最为正常的行当了,这也使得他们往往依靠着长久以来用野兽本能代替人类养成的敏感、冬天与狼群锻炼出来的坚韧与身体素质,以及长期颇有默契的‘北方农民式生存方式’造就的残暴与悍勇,从而在北方这片广袤并险恶的环境之中生存了下来,并且看上去永远都不会有彻底死绝消失的可能性。
正因为北方的农民们或者说其绝大多数的平民相当凶悍,所以很多时候北方的贵族骑士们都会选择优先征募自己领地内的平民尤其是自耕农与农奴来组成自己的军队:相比于尔莎大陆其他地区绝大多数的平民,北方的这些已经能够算得上‘暴徒’的平民只是缺少合适的武器铠甲来兴风作浪而已,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是很乐意参与到劫掠与杀戮之中的,只不过比较好的体现就在于其年轻的平民们会多多少少有些冒险精神,而年老的则往往会支持年轻一辈的举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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