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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
找了半日才在覆压百里的东阁内一堆兵书阵法中找到人的侍女这才舒了一口气,赶忙说道。
桌案边的女子眉眼锐利又不失美色,捻了捻手中的泛黄书页,难得有了些疑惑,面色却不显,站起了身:“那就去吧。”
皇后娘娘的宫殿奢华又温情,暖光充斥,少有精巧却长相奇怪的摆件,清香如晨雾般朦胧而轻薄,舒缓心神。
人就卧在主位上,好看的模样尽显懒散。
“皇后娘娘可是何事?”淮伏虽居下位,而无半分低眉顺眼的奴性,虽不显傲慢却也像个天然的上位者。
面色慵懒的皇后娘娘柳眉轻绽波澜,适意人打开手边放置在红筒内的牛皮纸卷。
待眉眼蕴刃又盛芳华的淮伏看上几眼,她这才说话:“马寇边乱你理应知道——若想护着淮家,兴许需要你走一趟。”
马寇边乱,涉及藩王,淮王首当其冲,的确是在淮家人脖子上悬了一把利刃。
而淮家最先挨刀的便是正逢鲜衣怒马年纪的淮固,定会被派过去。
更不用说淮固那跋扈脾性惹恼的许多官家子弟,他只怕死于征派路上,或是苟命下来而死于流民暴乱。
那又怎样?
淮伏唇角噙笑,深邃勾人的墨眸凉薄如冷玉:“淮家生死,与我何干?”
为君者,忌优柔寡断,当断即断。
当初母皇危急,她连恶意滔天的亲人皆可毫不留情地手起刀落,何况这些不值多看一眼的陌生人。
“一,你需要安世治平的经验。邶黎国国泰民安了十几代君王,安稳了十几百年,不外乎有它的道理。”
“二,你如果无视她的执念,她不会恨你,但会恨自己没有教导好淮固……淮国女帝,八国有闻是最过无情又是最重情义之人——更何况,‘在其位谋其职’。”
言语平淡得仿佛不值一提,却让淮伏眸子轻眯,敛了笑意,眉眼锐利如寒芒——这位传言娇养懒散的皇后娘娘似乎很不简单。
若是只知她的异世来历倒也罢,却也句句中了下怀,似是对她极为了解。
被人了解是很危险的事,如蛇曝七寸。
即便她没有感知到眼前人的恶意,仍就拔高了警惕,不过一副深敛从容的模样并不似有受制于人的狼狈,一派安然自若:“那又怎样?”
“精力有限,”主位上的人把弄着一支上好玉料却又做工粗糙的陈旧簪子,缓缓开口:“本也不打算打扰你们这些来客,奈何有人偷渡了气运之子的气运,有损天道法则。而我受法则所束不可多沾杂尘,便只好请你们帮个忙以作交门票费了。”
阳光倾斜散了进来,懒散醉人的嗓音轻落进清香之中:“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即为凡人常言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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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侍女见人没睡,而且还余有精力懒洋洋地看着淮妃娘娘的背影远去,赶忙报上一个拖延半日的消息:“柾鹤宫昨晚来人求见,说是訶妃娘娘忽然大病不起,请娘娘今日准许柾鹤宫用半年月例兑换国库那颗万年灵芝。”
延迟至今也不是那人不担忧自己主子,只是因为宫里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困乏的时候绝对不能打扰。
前些年有人不慎吵醒了熟睡的皇后娘娘,结果那一次皇上几欲逼尽天下所有神医名医鬼医,都差点救不回突然昏迷的皇后娘娘,即为小死直欲将至大死。
钿顾扶慢吞吞收回视线,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裴小将军是今日启程回关?”
“啊?是……是的,娘娘。”
“送去柾鹤宫吧。”
钿顾扶倚靠着身下软绵的枕被,主位华丽而宽大足以让皇后娘娘休憩养神:“那支白筒一同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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