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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时看着张相思这样害怕他,心里也堵得发慌,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他翻身上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张相思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满脑子都是那震天响的枪声和荣妈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陆子时沉沉地叹了口气,下巴抵在张相思的脑袋上,轻声道:“相思,你别怕我,刚才的情况,我若不杀鸡儆猴,他们以后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伤害你。”
张相思心头颤了颤,眼睛轻轻眨了一下。
陆子时又继续道:“相思,你要知道,我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在你身边,若有战事,我说走就走了,我无法时时刻刻保护你,我只有尽可能地在我还在你身边的时候,让那些想伤害你的人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即使我不在的时候,也让他们不敢来轻易地伤害你。我不想吓着你的……”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冰凉地嘴唇在张相思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哑着声音道:“相思,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吓着你的。”
张相思心头一抽一抽地揪痛着,她终于抬起头看他,“可不是荣妈,她没有……”
“我知道,我都知道。”陆子时柔声说道,漆黑的眼睛像无边的夜空,深深沉沉。
张相思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其实很清楚,动手的人是他的母亲,但是能怎么样呢?他总不可能真的去对付自己的母亲。当然,她也不愿意他为了她去伤害他自己的母亲。
可她还是觉得难受,为冤枉死去的荣妈,为她和陆子时的孩子。她头埋在陆子时的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外落,她抱紧他,小声的、悲痛地哭,“少帅……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没事,没事的……孩子以后还会有,还会有的……”陆子时沉着声音,眼眶通红,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身体融进他的骨肉里,心痛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张相思哭得一抽一抽地发抖,呜呜地低语,“都是我不好,我自己有了身孕我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会好好保护他的,我不会让他死的……呜,呜呜——”
张相思紧紧地揪着心口,心痛得好像要断气了一般,她紧紧地咬着嘴唇,肩膀不住地颤抖,呜咽的哭声从喉咙里发出来,像头哀鸣的小鹿。
陆子时听着呜咽的哭声,喉咙里像被火灼烧着一般,火辣辣的疼。他很想说些什么,想安抚她的情绪,可好几次张开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和她一样的悲痛,不仅仅是因为孩子,他更心疼相思为他受的苦。
“相思,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和孩子,是我……不会有下次了,再也不会了。”陆子时将头抵在张相思的脖颈处,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不会有下次,再也不会让人这样欺负她。
张相思小产身子不好,陆子时天天在家里陪她,鸡鸭鱼肉变着法儿地给她补身子。短短的十天时间里,张相思已经吃掉了整整十五只鸡,脸圆了一圈,身子也圆了一圈。
这天,陆子时被周忱叫了出去,张相思终于得了机会,急忙翻身下床,她得换身衣服到外面走走。
自打小产之后,陆子时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不准她下床,也不准她出门,就连上厕所,他都非要抱着她去卫生间。
在床上躺了十来天,张相思觉得自己快变成废人了。
她换好了衣裳,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便将门打开。
哪知脚都还没有跨出门,门边两名穿着军装的士兵昂首挺胸往门口一堵,一板一眼地道:“少奶奶!少帅有令,请您待在房里休养身体!”
张相思眉头一拧,“你们这是不准我出门了?”
两个人一本正经的,面无表情,像个机器人一般地重复,“少帅有令,请少奶奶待在房里休养身体!”
张相思气得脸都涨红了,胸口上下起伏,“我如果非要出去呢?!”
“请少奶奶和少帅商量!”
张相思:“……”
沉默了一会儿,张相思特正经地问了句,“你们可以给我买张搓衣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