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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既然怪事颇多,你们便没有去一探究竟吗?”翊圣观察敏锐,意味深长的说道:“若是是什么前兆,发现还能来得及!”
伙计停下手中的动作,往翊圣这桌一打量,毛帽挡住了翊圣的面孔,于是伙计又上下打量翊圣一身行头,附近可没有这种打扮的人,心中基本确定其人的财力,开口“小爷不是我们本地人吧!”快速的把木桌擦干净,说道“当下世道也乱的很,军阀乱战,之前还搞鸦片呢。今年大旱,庄稼欠收,流贼四起,民不聊生,谁还管这天相奇事,饭都吃不饱!”
“说道流贼,我娘家附近那块地方很多都当了流贼,他们那边是比我们还难过日子啊,你说不当贼,还怎么吃饭!”大妈面上难过极了。
“那也不能当贼...对,还有些女子吃不饱饭,与男子勾勾搭搭,干淫荡之事,下贱胚子不?但人家也是讨口饭吃!”伙计端出一碗热面给大妈,连连摇头。
“这世道让人怎么活!”
木一连听得简直无言以对,心里酸溜溜的,瞧了一眼翊圣,默默得拿起筷子,把碗里没有吃完的羊羔肉都捞起来吃完,心中醒悟:现在的日子算是过得和和美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自己开始持骄而纵开始浪费食物了,真该检讨!
待屋外的黄沙歇息下来,翊圣带着四人结下账便出门而去。
“翊圣阿兄,今晚我们住哪里?”木一连小心翼翼得碰了碰翊圣的手,她已经有好二天没回去了,天天睡得隔得慌的,也不是不愿意吃苦......
“翊圣哥哥,今天我们传送阵回去了吧?”寇霄然也问道。
“我叫了马车在城门外等着,今晚我们去村里。”翊圣回答。
“啊——?”四个小家伙叹了口气,面露苦涩
那岂不是又要睡黄土地了,当四个人看在门外的一辆老马的时候,四个人更加傻眼了。
这马车极其简陋,两匹老马,看上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拖车还是露天的,做工极其粗糙,用几块坑坑洼洼的木料钉在一起,铺着干草,尽显寒酸。
马车上已经坐着一个小脚孕妇春妞,臃肿的嫩红色花袄,脸包着布巾,应该也是顺路的。
赶车的老头一身灰扑扑补满布丁的棉袄,发黄的眼白,眼神浑浊,黝黑的脸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头上裹着一根已经发黄发黑的布条,一双干裂的大手拿着草条有意无意得咬着。
此时老头正皱眉晒着太阳,拉着一个拉骆驼老头絮絮叨叨得说着什么。
“来了。”
车上一个老头见到翊圣一拨人,向他们打了招呼,一脸的淳朴。
木一连几人爬上马车,此时正是午后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和着清新的干草味,四个小家伙很快便昏昏沉沉得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木一连的梦境荡漾在优美的二胡声中,但是梦变得恶臭无比!最终木一连被这股浓烈的粪臭味惊醒。
睁开眼睛,黄昏正在转瞬即逝,没想到睡了一下午,马车还是咯吱咯吱的响着、颤动着,在弯弯曲曲的古道上前进。
远处炊烟在土窑里袅袅升起,在霞光四射的空中分散后消失。
黄土地很多人家都住在窑洞里,女人吆喝孩子的声音在山道上起伏。一个男人挑着粪桶从马车边走过,扁担吱呀吱呀一路响着。路边的菜地上都浇着新鲜的粪水,这股粪臭就是从这里来的。
寇霄然神情恹恹的看着男子远去的身影,他其实这几天都不怎么说话,变得沉默寡言,从小都是小少爷,锦衣玉没吃多少苦,为了提高心境来到这里也能忍耐着。
第一次见到这么稀奇的世道,四个人都谈不上讨厌,只是感触各不同。木一连从小吃苦,黎吉凯是西北山寨长大大大咧咧,林清音显得很淡定。
翊圣坐在木一连身边正拉着二胡,车上除了他们五人和孕妇春妞,还有一个方脸小伙子正浑浑噩噩发愣。
木一连发现寇霄然和灵清音已经醒了过来,只有黎吉凯还呼呼大睡,林清音看到木一连醒来给她挪了挪位置。
车夫伴着翊圣的二胡声哼了起来,吼唱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铁山大爷,好长时间没听到你吼道情了。”车上的一个方脸的年轻男子开口,黝黑的皮肤,洁白的牙齿,显得刚毅又淳朴,男子两只眼睛羡慕得看着拉着二胡的翊圣。
这个叫铁山的车夫大爷停顿了下,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看着天色,回道“德良呀,今年收成不好,只能靠卖些存货过活。”
“铁山大爷,这回卖得不错呀!”这个叫陈德良的男子奉承大爷。
“嘿嘿嘿,眼看就要到冬天了,日子难熬,家里就指望这些了。”铁山大爷笑着说道。
老头的眼神却难挡刻骨的神伤,他一个老头子担负着一个家的重担,他的儿子摔断腿看不起病,从此卧床不起,家务农事都是老婆和媳妇一起帮衬,幸亏媳妇争气,生了个娃娃,此时他单薄背影显得更加沉重!
陈德良见翊圣一路不语,神情中流露出对翊圣琴技的钦佩,主动赞叹道:“大兄弟,这胡琴拉得真不错!”
“谢谢。”翊圣抬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陈德良不禁被他的样貌怔住,心叹真是神仙下凡,或许也出自富贵人家才能长成这样,表情更加拧巴起来:“大兄弟...我一事....”
“但说无妨。”翊圣垂手放在腿上,琴声戛然而止,直直望向陈德良。
“能教教我吗?我从小就想学这个。”陈德良有点难为情,一个男子汉竟然羞红了脸,他家里贫穷舍不得买不起琴,今天见到翊圣拉得一手好琴心中更加向往。
“可以。”翊圣微微颔首,乐意的接受了他的请求。陈德良摸着头嘿嘿笑,翊圣把二胡递给他,简单的教他一首。
当马车经过一个回民村,村里传来羊羔们间连不断的惨叫声,听得木一连心中发碜,面上抽搐。
“小羊们好惨。”林清音蹙眉。
“那我们中午还吃了羊羔。”木一连轻轻说道,心中直念罪过。
“这个回民村,村里人都是贩羊皮为生,羊羔剥皮都得活剥,这样皮毛才能毛色好,买的上好价钱。”
开口的正是春妞,她的眼神如春水般充满母性的光辉,一路上她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这四个孩子,春妞心叹四个娃娃长得真是可爱。
春妞又摸着自己浑圆的大肚子,心想要是我将来的宝宝能有如此可爱便好,在这片贫瘠的黄土地上,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很多娃娃生下来都是吃苦的命......想到这里,春妞又难过得变了脸。
“姐姐,是回家吗?”林清音盯着春妞的大肚子开口问道。
“回娘家养胎。”春妞笑眯眯的望着林清音。
木一连听着发碜的羊叫声,觉得口中发干,拉着翊圣讨水喝,翊圣拿出一瓶水,递给她。
木一连往里面看到几颗深紫色的玫瑰花,香香的,乌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透着好奇望向翊圣:“阿兄,这是什么花?”
“苦水玫瑰。”翊圣淡淡开口,举目望着苍凉的大地。
木一连喝了一口后,递向林清音,发现林清音正略有所思,向一车人讷讷问道“大家当地人都喝过这个苦水吧?”
木一连这一问引起了车上哈哈大笑,车夫大爷抽了一口烟,嗤笑道“傻娃娃,苦水玫瑰是上邽的特产玫瑰,我们这片人自然是喝过了。”
木一连突然心中一怔......苦水?此次来海喇都原说是为了磨炼心性,翊圣阿兄的话似有深意,联想中午天空的异香,更加让木一连难以琢磨。
俱舍论十一曰:「妙高为初,轮围最后。中间八海,前七名内,七中皆具八功德水。
八海中,除第八海为咸水外,其他皆为八功德水,有清香之德,故称香水海。
《俱舍论》卷十一等则谓须弥山为四宝所成,中间七大山悉以黄金构成,八大海水中的内七海名之为内海,八功德水湛於其中,第八海名为外海,咸水盈满,广三亿二万二千由旬。
娑婆世界即是无量苦海水,哪怕有一滴是甜的。
突然一阵铺天盖地的风沙吹过,车夫加快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