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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烛光之下,门格的白纸上映出一个佝偻的人影。
“咚~咚~”
溪宁迟疑地看向南孤岑,四更天,正该是酣睡的时辰。
南孤岑果断出掌,劲风袭过,门扉洞开。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摔在门口,哆哆嗦嗦。
溪宁和南孤岑对视一眼,南孤岑目光带着探究,落在老人的侧脸,不知在想什么。
溪宁扶起老人:“老夫人,什么事?”
老人一头栽在溪宁身上,神神叨叨:“像,像……”
溪宁扶着老人站稳,想要抽身。
老人死死搂紧溪宁,放声嚎哭:“囡囡啊,你看看奶奶啊,奶奶来接你回家了……”
溪宁暗暗挣脱,悄悄退远一步。
老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枯瘦的手,攥紧溪宁的衣角,急匆匆地往外拽,嘴里喋喋不休地念叨:“囡囡不怕,跟奶奶回家,囡囡不怕啊……”
溪宁正愁不知该拿这个不正常的老人怎么办,一个中年男人从楼梯口快步赶来,连声道歉。
“小姑娘,对不住,对不住,我娘老毛病犯了。”
说着,中年男人掰开老人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娘,你又认错了!她不是囡囡,跟我回去!”
老人挣开手,指着溪宁喊:“是,她是,是囡囡!”
溪宁摸了摸鼻子,转头问那南孤岑:“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吗?”
“或许。”
“本姑娘明明独一无二!”
“嗯。”
溪宁深吸一口气,心里碎碎念:淡定淡定,仙人只是惜字如金,不是敷衍,不是敷衍!
只是再看向那倚着门框冰雕似的人,她还是想扑上去挠两爪子,给那层冰壳来上几道口子。
“囡囡~囡囡!”
被溪宁忽略的老人叫喊,溪宁才想起这里还有一对母子。
溪宁走向老人,路过南孤岑,朝着金丝白面靴一跺脚,在鞋面上留下了一个秀气的小脚印。
溪宁摸着下巴问:“老夫人情况不太好,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我女儿小时候被拐子拐走了,找了十来年了,唉……我娘啊,最近看见小姑娘,就说是囡囡。”
说完,他半哄半抱地拖着老人离开。
溪宁关了门,回到屋里,南孤岑沉声道:“衣服有问题,换了。”
说完,推开窗户,一跃而下。
溪宁赶到窗边,窗外迷雾朦胧,街道上看似空无一人。
“话都不说清楚就跑!”
溪宁抱怨归抱怨,还是依言准备换身衣服,刚解开一个扣子,窗外一道黑影闪过。
溪宁连忙扣上衣服,握着窗栓,打开一条缝隙,往街道看去,迷雾之中,一个白衣身影,在街道上走走停停,似乎在等她。
雾气掩了身形,溪宁不知道是不是南孤岑,想了想,还是追上去看看,一连跟了几条街,白影忽然没了踪影。
溪宁后背生凉,即刻往回走。这时,眼前出现几只蜜蜂,她本以为认错了,毕竟是冬天,捉了一只细看,确实是,但又和寻常见到的有点不一样,蜂尾多了一道赤色花纹。
“哒哒~哒哒~”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疾不徐。
溪宁转身,白雾中一点幽幽的绿光,越来越近……
“囡囡啊~”
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街道,白雾中走出的居然是客栈的老夫人。
她提着一盏白纸糊的灯笼,绿色的烛火摇曳,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囡囡啊~”老人露出诡异的笑容,“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