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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的身上,只是寒冷,终归替代了她本应该轰轰烈烈的年华。
前半生她也尝过欢喜,可那些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是她唯一赖以生存的信仰。心里那微微触动的柔软是她此生仅有的光,像厨房里飘来的葱油面香,走廊上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襁褓中的轻吟低语。
可沧海桑田,她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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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她还未睁开眼,鼻尖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药水味。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规整得整整齐齐的墙面,滴滴的仪器声响在她耳边,她躺得很舒服。
“你醒了?”一旁传来好听的男声,吓了她一大跳。
“付先生?”她一惊,属于她的脑子疼得要命,却也能够从中搜寻记忆的一点点片段,从那仅存的片段里她吃了一惊:“您怎么在这?您干嘛在这?”
付良尘抬眼:“不然你觉得我应该在哪?”
“我不是死了么?这儿可是阴曹地府啊,你快走快走,趁还没有人过来你快回去。”今时着急忙慌地:“我虽然救了你一命,也不用你生死相随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你就让我稍微有一点作为地去死吧,你也死了那我拼死救你不是白费了……”
“哦,你是觉得你救了我我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去死就委屈委屈陪你一块死?”付良尘好笑地看着她,这丫的不会真把自个儿的脑袋撞坏了吧。
她苦笑:“您也不用那么客气,这种事你来我往个什么劲啊?”
“我看你是想死想疯了,怎么,你有那么想跟我一块儿死吗?”付良尘挑眉:“你仔细看看,这地方像阴曹地府吗?”
今时瞪圆了眼睛,被问得说不出来话:“我哪懂啊……我又没去过……”
她抬眼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四周,说实话,这地方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还真不像传说中阴暗潮湿的阴曹地府,虽然说去了阴曹地府的人都回不来也没人晓得那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可好歹也应该不是眼前这样。
“呵呵,原来我还没死啊……我真是命大,呵呵……”她总算回过神来。
付良尘瞪了她一眼,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将安在她头上的一个按钮摁了下去。
不消片刻,从门外火急火燎地杀进来一小队人马,个个披着白大褂戴着听诊器,跟在最后的小护士手里捧着个文件夹,看起来惊慌失措的样子。她觉得他们如此兴致冲冲地杀进来的模样简直没有必要。
为首的医生在她眼前松了口气:“今小姐,你醒了,我们来给你检查检查。”
“医生您可得好好检查检查,她可以为自个儿到了阴曹地府。”付良尘微微让了一步:“您看看她脑袋是不是撞坏了。”
她在心里暗暗朝付良尘翻了个白眼,他丫的脑袋才撞坏了,他付良尘无时无刻脑袋都坏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果真仔仔细细地为她检查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她恢复得很好,迄今为止什么手术后遗症碰撞后遗症诸如此类的后遗症很幸运地一丝半点都没有出现在她身上。
不应该啊,电视剧里演的都是撞了脑袋必失忆,失忆了之后才能有效地推动剧情发展。她这撞得也是脑袋啊,怎么就和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呢?
想到此处,今时拉住了白大褂一声的白大褂袖子:“医生,您确定,我没有失忆?”
“今小姐,撞到脑袋失忆的情况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可失忆,也是显而易见的症状。”医生似笑非笑地说:“据我们观察,您恢复得很好,并没有出现失忆的情况。”
“付先生,依照今小姐目前的现状,脑袋上的伤口愈合了,再做几次观察就能出院。目前没什么风险。”医生说:“可能会出现脑震荡的情况,但都是正常的现象,如果再有什么问题,随时通知护士就行。”
“好,麻烦医生了。”
披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付良尘点了点头,那一小队刚刚火急火燎杀进来的人马就这样走出了病房。
等到人都走了,付良尘又坐回了她的身边。她才呵呵笑了两声,踌躇了一会儿:“那个,付先生,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付良尘:“你说。”
“那个,嗯哼,”她清了清嗓:“我这住院,要住多久啊?我刚刚听你们说到,我好像还动了个手术,是大手术还是小手术啊?”
“小手术。”付良尘看着她:“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没,”她急忙道:“我哪敢有意见啊。我只不过想问,您看我这既然都没什么事了,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啊?”
付良尘叹了口气:“不行,医生说要观察观察,”话毕抬眼看向病床上的她:“怎么,你有事?”
“没没没,”她说:“我这不是觉得,动手术也要花一笔钱,住院也要花一笔钱,能省则省呗。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多钱。”
没办法,她也是有难处的嘛。算算,这动手术肯定要不少,住院的话,能省则省最好,她可不想把自己的老本都赔了进去。
伤口疼,还要心疼钱,她这都作的什么孽啊。
正当她为白花花的钞票心疼之际,耳边听见付良尘不紧不慢的声音:“既然你是为救我,钱当然不会要你来出。”
这这这,简直算是她今年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是吗?那那那,怎么好意思让您来出钱呢?”刚刚付良尘的那一句话直叫她喜出望外,心里想着这一受伤也不全是不好的事嘛:“不过既然您都这样说了,我如果拒绝不是太损您的面子了,怎么说我也是救了您嘛,不好让您下不了台面哈。”
她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心疼钱了,至少能够心安理得地在医院里养伤。
才刚舒了一会儿她脆弱的小心脏,耳边却捕捉到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今时还没来得及思考这熟悉的鞋底究竟出自何人,那厢白袁袁的声音下一秒已经毫不留情地从病房外杀了进来。
“我看哪个王八羔子小兔崽子敢害咱今时受这种罪砸破了脑袋还住到这种闻着就怪难受的鬼地方来他是不晓得咱今时有个在警局的闺蜜了是吧看老娘今天非打得他满地找牙跪地求饶不可……”
气势十足地掀开了病房的门,气势十足地出现在她眼前,再气势十足地瞥了她一眼,目光转到她身边的付良尘身上之时白袁袁那气势十足的身影直挺挺愣在了原地。
白袁袁上一秒还来者汹汹的宏大气势蔫了下去,惊为天人地叫了一声:“小,小舅舅……”
白袁袁一愣,今时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