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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头,如果与之对弈的是他本人,那连落棋的勇气都没有。
若是真得落子,恐怕对局尚未完成,便有性命之危......
这并非夸张之语,若两方认真对弈,实力悬殊过大,真得有可能会下死人。
曾经南境有个棋鬼,与越国国手对弈三天三夜,最后做了个精妙绝伦的生死劫。
越国国手冥思苦想三日才落子,却没成想这是棋鬼故意留下的破绽,最后心力交瘁吐血而亡。
啸天上仙的棋路都是李先生指点的。
如果他本人认真起来,白老恐怕就交代在那了。
不过,能故意输棋还不让中州圣地的老怪物看出来,李先生的棋艺已经到了他无法想象的境界。
“施主,楼船内也有对弈,你要去看看吗?”
空明老和尚问道。
他所指的方向是第二座华美的楼阁,能看见许多各地来的棋手都在汇聚其中。
“我没有闲心。”
李宣微微摇头。
下棋是娱乐消遣,但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怎么把海里的宝贝钓上来......
“呜呜......汪!”
啸天却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晃了晃尾巴,纽扣眼睛中写满了可怜。
“行吧,叶子你想玩玩就去吧。”
李宣摸了摸它的脑袋。
狗子的精力比较旺盛,特别是柴犬,如果不及时释放一下,可能会拆家......
“那咱们走吧。”
空明老和尚倒是没有意外。
以李先生的棋艺,去跟这种凡间棋手对弈,那着实有点欺负人了。
“师父,我不想去看棋,我想跟着大锅锅。”
米金扯了扯老和尚的衣角。
小和尚现在默认跟着李宣有好吃的。
“唉。”
空明老和尚的脸又是一黑。
........
楼阁内。
棋手们围在看板之前,探讨着棋局走向。
此时对局已经基本结束了,中年人的大龙已经陷入重重围困,只是在做最后的困兽犹斗,而白子则是有条不紊,在开局落了天元的情况下,仍然稳稳的把持局势。
过了半晌,中年人投子认输,擦了擦额间的细汗站起来道:“老国手让我执黑先行,又落子天元,在下还是一败涂地。”
中年人有些惭愧。
因为白子明显是带着指点的意味,中途有几次都放过了黑子大龙,一路循循善诱。
越国老国手则是云淡风轻道:“已经不错了,虽然尚未形成棋风,但路数已经初显气象,可以多看兵家的棋书,相信对你有所帮助。”
中年人点点头,便下去温故知新了。
黑白二老也在旁边点头,虽然这老国手的棋艺已经定型了,但在教导这块确实经验丰富。
“还有哪位要与老夫手谈一局?”
老国手在上面发问。
黑老起了玩心,与白老打着手语。
他昨天连输两局,而且输给空明老和尚也罢,还输给啸天是最气的,现在正是手痒的时候。
然而刚走出去,黑老脚步一顿。
余光扫到门口,正好看到空明老和尚带着啸天走进来,静静的站在看板前。
这一耽误,台下有个渴求指点的棋手便已经上去了。
对局再次开始。
一枚枚棋子被侍女放上看板,走了大概三十多步。
这位棋手比上一个中年人要强,下起棋来奇招频出,这盘对局险象环生。
众人都是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棋局,时不时深深吸一口气。
“我觉得这手应该这么下,围绕大龙.....”
“不,应该是如此才对,要有舍有得。”
“你放狗屁!”
两个棋手争论起来。
就在此时......
“噗——”
旁边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正深呼吸的众人,顿时闻到一股奇妙的味道,酸酸甜甜....
嗯.....海鲜.....还有直接吃极品宝药的药味.....谁会直接吃极品宝药呢......暴殄天物的家伙......
就是闻着有点上头......
不对!
随即众人反应过来。
在这么神圣的传道受业之时,惊险绝伦的棋局对弈之前,居然还能放得出屁?
几个队炼丹有涉猎的修者,顿时面色不善的转过头。
随即他们就愣住了。
一条脑袋上长着绿叶的柴犬,它歪着脑袋,满脸无辜的迎接着四面八方的目光。
“呜?”
啸天不明所以,甚至......
“噗——”
它又放了个屁,吹得屁股后头的毛毛浮动,甚至声音还由粗转细......
这屁还得能听出声调了......
“大师,管好你的灵兽。”
刚刚下来的中年人沉着脸道。
如此严肃的场合,带灵兽进来就算了,居然还任由它放屁?
最最最可恶的是,你居然拿极品宝药喂狗?
“大师,在下稍后要与你讲讲道理。”
“我也是,你这样实在太过分了。”
几个炼丹的修者面露不忿。
要不是船上不允许争斗,中年人恨不得掐着那老秃驴的脖子一顿唾沫星子。
“呜~”
啸天极为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面露不屑。
天天说放狗屁放狗屁,本神犬放一个给你们听听,怎么还急眼了呢?
空明老和尚面露苦笑。
他哪能管得着啸天上仙啊。
再说......这屁闻两口,还真没什么坏处,毕竟啸天上仙放的屁,那也是仙屁.....
老和尚感觉体内有一丝法力翻涌的感觉......
闹剧过后,众人又将目光转向对局。
此时,棋局似乎陷入了僵持,老国手巧妙的布局给黑子出了个难题。
众人正打算称赞,老国手却摇摇头道:“这是我早年在远渡东海,有幸窥测到天残之局的一角,故而领悟出来的简化版本,若能破此局,后生你便能参破玄妙之境。”
在手谈的过程中,他发现对面的棋手表现极为出色,顿时起了几分论道之心。
对面的棋手点点头,沉思起来,好半天都没有落子。
“呜?”
原本索然无味趴在地上的啸天,也睁开了眼睛,
这局棋.....好像见过啊。
不正是李大大随手布下,它冥思苦想许久的那盘吗?
啸天脑袋上的桂树枝开始忽闪忽闪......
“原来是天残之局,难怪如此玄妙莫测。”
“我觉得应该放弃边角。”
“非也,若是照仁兄所说,后面绝无翻盘的机会。”
议论之声又起,只是这次大家说话都文明且克制了许多,没有人再说“放狗屁”之类的粗话......
堂中起了清风,都压不住越来越大的声音。
就在众人争辩得不可开交时。
满堂的嘈杂声音仿佛被一只手死死掐住。
不,是一只毛茸茸的狗爪子,正落在了棋盘东五南十四,按住了满堂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