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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我说爷,我们行商嘛,这造户符肯定是有的。这神都要的是大宗的药丸,这造户符里全是……哎,见不得人啊。”昭三说着有些着急地故意看了看那些兵士从船上搜刮走的东西。
兵头仿佛也懂了:“你放心,这上方的真金白银的动不动的我心里有数,我在这里谅他们也不敢造次。”
“可您…若是真的要拿出来检,我只能让您一路辛苦跟着我们了。要是下面有人错了主意,乔装来抢,我们这一船的商人子弟怎么抵挡得住。”
“诶,他们不敢。”他说着剑指一挥,那黑袍子便走到了船头正中,双手一合,一个熟悉的环形法阵开始聚和在掌中。
昭三见状忽然一把拉住那黑袍子的手耍起了无赖,刚刚祭出的法阵又乍然消失:“我不管,这丢了库银是死。这抗检也要落监……大不了落监,我还要让三公子去神都告青鹞师太一状!”
“你这……何必呢!”
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那兵长收了钱财也不好立马翻脸,只好自己也上手去拉。
阿管也是个伶俐的,立马扑在他身上紧紧抱住就开始撒泼,做作的哭腔喊着:“哎哟,不让人活啦。我上有父母,下有三岁小儿,横竖是个死!宁愿下监也不让查!”
兵头不耐烦的一脚踢开了他,他又马上哭着开始满地打滚。昭三见状扑腾一下坐在地上,死死地拽住了那黑袍子的手,双脚不停上下踢动,像极了一个气疯的老太太。
这主仆二人这么滑稽一闹,场面顿时乱了起来。船上的兵士看着不能任由他们闹腾,也没有得令动手,便只能将手中的兵器齐齐指向船头。
枪林架身,主仆心里一惊,也只能硬着头皮捣乱。
阿管甚至站了起来,拉开胸前的衣服,站在那些枪头绝对刺不到位置哭喊着:“你来呀,最好杀了我,大家干净!”
那些士兵各个看着面容恼怒至极,只差没有动手。
倒是周烨趁机命令船上的十来个弓箭手齐齐换上红色硫硝箭,纷纷上了弦地指着对面的船。顿时船心里四人滑稽胡闹成一团,周围却又剑拔弩张风声鹤唳,容不得任何擦枪走火。
可霖箬却明白昭三费尽心力争取到的不过是时间。
“查是一定会查的,谁有没有什么法子让这些符里变出些寻常的东西来?”霖箬低声问到。
一众术学好手纷纷摇了摇头,栗歆筠回到:“‘凭空造物不可得,此为第二律’。应该问问芳主有没有什么障眼法?”
瞬莹眉头一抬:“这个倒可以试试,只要不是海客渡那样的规模,晓蝶术的发动本来也可以不引人注意。”
她探头看了看窗外,主事的还在闹着,当兵的互相盯防,应该注意不到她。
两手结了个兰诀,玫红的灵光从她的手中散开,点点鳞粉悬在空中,又纷纷羽化,小心翼翼的扇动着翅膀。
瞬莹转手又施了个曲光术,灵蝶周围的光线出了一些细微的扭曲,那十来只灵蝶翩跹遁入交错迷幻的光影中,不着一丝痕迹。
随着她闭眼施法,霖箬更加注意起外面的情势,想要找一个机会去提醒昭三自己已经做好应对,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心口一悸。
原是周烨命弯弓对峙,可没想到穿着布衣棉服杂七杂八的队伍却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使出了一个让他始料不及的应对之法——众人的前胸都有一个什么物什一瞬间齐齐闪起了蓝色的灵光,船周围的水面也开始渐渐翻腾,波浪扭结。四周的水面上出现了数十个牛眼大小的旋涡,虽不至于影响船舶,景象却奇特诡谲。
旋涡旋转的越来越快,当中纷纷喷出水柱。细小的水柱腾空而起,仿佛忠犬识主一般朝着固定的某个兵士而去。
待那些水柱近身后,便如一块透明凝胶的布匹沿着那些兵士的身躯迅速铺展随后结晶成型,颜色也由透明转为深深深浅浅的蓝,一应从头到脚从浅蓝渐变为深黑。
而后那些水柱又汇入“民兵”的右手掌中,不消片刻时分便结作一根根半人来高的深黑冰枪,两头异常尖锐,通体散发着阵阵寒气。
残余的水柱聚和在左手的手腕形成了一个圆盘,逐渐化为一面面深黑色的盾牌。四周环绕着黑色的燕纹。正中是一个张口待食赑屃兽头,八面威风。
众兵甲变停当,一同举盾,金戈碰撞之声,断人魂魄。昭三主仆二人顿时没了闹腾的勇气。他们又齐声一喝,犹如潮崩,贯天声势之下,在两艘兵船的四周的水面顿时出现了两道凹陷的水痕,那些水痕急速流动,快速的脱离水面,自下而上拉起了一道水幕,围绕在兵船四周,看起来就像是万年玄鬼盾甲,冻气冲天,刀枪不入。
霖箬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群“散兵游勇”顷刻间的变化,心中顿感大事不妙,怎料到他们会有如此战力!
“擒波符,玄龟盾甲——怎么会?”栗歆筠随军几百年,像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听到他道出了对方法器和阵术的名称,霖忆恍然大悟,若是有只军队要换皮来鉴湖执行某些任务,当然没有谁比这只国家水军更合适:“黑帝军!”
“我懂了……”霖箬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骤然出现的中军王师,“原以为青鹞师太疏忽渎职,想不到是勾连着那位……”
“四周还有伏兵,不知道子玠和道远能不能看住,”栗歆筠说着挽起了袖口,没想到多年没有正面动手的他,这次出来居然片刻也没闲着,心中盘算了一下战力差异,船上多人虽皆是自己门派术法的好手,可对抗起军队来,算算也只是五五开,谁也捡不到便宜。
“最好不要正面动手,他们手中的天节霜虚枪和北极寒危盾不输一般低阶的术法。不知道瞬莹的幻术能不能起作用。”栗歆筠合计之后,觉得结果并不乐观。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下令武装了吗?”那里长大声一喝,四周便又安静下来。
安静到众人耳净如洗,只闻得阵阵北风吹过,剩余的便是一点空寂。
在这一点空寂中,霖箬只觉一阵寒风夹杂着淡淡哀婉的笛声挠耳而入。
曲境,凄凉哀婉,又怅然若失。如泣如诉,直入心底,抓住了你心头的血,一滴滴的又冻结成最细微的冰锥,用力扎进柔软的深处,无孔不入,无法拔出。
和着四围的蒹葭哀草,泠湖霜风,悠远回转,叹惋悲怆。如骠国极北,浮冰过处的寒啸海,冻的人头脑空白,四肢微凉。
笛声过处,五船之人尽皆侧耳寻觅,一时间罢兵归马陷入曲意的怅惘追思中。
初时笛声隐隐约约的藏匿于北风过处,仿若九霄天外,不闻头尾,只得零散高音片段;后若离雁哀歌,声声泣血。
那吹笛人立于一叶孤舟当心,一身青衫,披着一件海天碧的斗篷,两片冰狐毛裘绕于领口,面容瘦削。
身后并无划船之人,可小舟却缓缓推波而近,临到处,笛声之下应和着舟头推水之声,相伴入耳,更显孤绝。
一人一舟,形影相吊;一人一笛,对影若单;一人一曲,伶仃独响。
舟行至楼船旁,笛声骤然毕绝。他缓缓睁眼,目光柔和却冷若寒霜,鹤眼文秀,两片鸳鸯眉下,满面淡然,抬手向船上的兵头行了一个礼,文质彬彬,一派书生模样。
“将军勿要责怪,恐只有自己弟兄才会担心兄长的安全罢了。”那书生开口缓缓说到,礼貌的语句下,声音温柔清亮,仿若昆山碎玉,润泽柔滑,却触耳生凉。
眼见他控念行舟已不是常人,也被那高绝有礼的气质所染,那兵头也是礼貌回到:“只是责怪他们有些小题大作,若是打扰阁下的清净也实非本意。”
“小题大作?”说着那书生轻笑了数声,“或许吧。世人一叶障目而不见奣南虽是常事,但人在江湖还是小心些好。这碧波藏蛟,孰知卧龙何处呢?若是有高人遁身,岂不丢了性命?将军还是小心些好。”
说完那书生便又行了一礼,吹着那寒凉凄婉的笛曲,催动着小舟,荡开碧波,缓缓而去。路过楼船时他往舱内盯了一眼,那笛声就踏浪遁隐于零落北风中。
只待那笛音完全销于耳际,霖箬只听到身旁扑通一声,瞬莹生生倒地上。
她双目紧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次第滚落下来。飞到窗外藏在曲光术中的灵蝶也随着她的倒下骤然炸成偏偏玫色灵尘,吹散在风中。
霖忆急忙将她抱到一边的软垫上,想将她平整的躺放,好舒缓些。
可谁知盘坐的腿有如长在了一起,结印的手也像打了铆扣,似有千斤的怪力纠缠,怎么也分不开。紧闭的双目在眼皮下疯狂的颤动,全身也止不住的痉挛,似是陷于一场难以名状的噩魇。
“栗先生,您快来看看。这是怎么了?”霖忆紧紧的扶着她的身子,好让她的身体的颤动轻微一些。
栗歆筠立刻将手搭上了她的太阳穴,缓缓道:“破幻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