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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宣泄。
肖劭朗的安慰不仅没有止住易宏的哽噎,反而让她哭得更加厉害,温热泪水扑簌簌地不断滴落。
肖劭朗从未见她如此神伤痛哭,一下子也局促得不知所措。语言的力量终是有限的,他拉开易宏捧脸的手,垂首一下一下轻轻吻上。
如润物细雨般的绵绵轻吻,慢慢吻尽她的泪痕,融解她的苦痛,只带去温柔爱意填满她早已冷寂的心房。
忽而,“咚咚咚”急匆匆的脚步声由楼梯传来,一蒙面影卫于房门前拱手请道:“主,奴有要事禀报。”
易宏闻声立刻起身拉下床榻帏帘,拂袖抹去满面的泪水,咽嗓沉音道:“进。”
随着“吱呀”一声,影卫推门而入,快步行至榻前,抬头本想回禀,却见榻上纱帘后似有一双人影,又强行把话咽了下去,只躬身拱手兀自站着。
“无妨,”易宏侧身挡住衣衫尽去的肖劭朗,淡然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的任何波澜,“你只说便是。”
“是。”影卫明白知晓越多秘密则越不长命的江湖生存准则,只得将头埋得更低,简约禀报,“停市而致物价急剧上涨,全国引发多处暴动,有些急贫交加的百姓甚至抢劫各州、府、司的压仓粮。皇帝命各地守军镇压但收效甚微,便令户部大批播发新铸的铜钱,试图压低粮价疯长的势头。上官堂主请令,夹沙陈米可否开售?”
易宏清清嗓,放慢呼吸稳住心绪,道:“回去告诉阿泽,不急,等我号令便是。”
易宏与影卫商量事宜,而肖劭朗在贴身侧耳倾听的同时,支膝撑颊,细细凝视易宏:光润柔白的侧颜、水泽艳红的双唇、隐隐散香的长发……妖灵般的无声魅影,每一处都引诱着肖劭朗。他喉头滑动,面上亦浮起红粉色泽,渐渐地,嗓子也不自觉的灼热干渴起来。
“是,”影卫又道,“堂主发现福州、柳州、新浦等多地都有不正常军队调派,且皆配备多辆拉货大车。沿海水患未平,春耕已荒又并无战事,堂主担心这些士兵恐对易宅名下盐场不利,还请主多多留意。”
易宏合目想了想,吩咐道:“传令,这些地方军力若是妄图强占盐田,留守众人只准守三日。另外,各州若当真按户籍所示对百姓发放铜钱,即将十八省各地余下所存铜币尽数抛出,不准私藏遗留。”
“是。”影卫深做揖礼,转身迅速离去。
“一直以盘扣刮富为课税主途的赵璋竟然主动向百姓施财?”为让易宏顺利从正事转向自己,肖劭朗从易宏身后轻轻将她环抱,装作思索逐渐贴近道,“为了稳定政局,他也算是黔驴技穷了。只是,你为什么吩咐粮王用陈米调价,甚至还在里面刻意加了沙?”
“若放新米,难免被误解是我早就将粮提前屯好,以做此时与朝廷分立之用。”易宏啜声未停,半倚在肖劭朗怀中,语气尚留几许戚戚怯怯,“倒不如用陈米更方便。何况如今南北粮价飞涨,若用新米,很容易被大户地主以高价囤聚,而真正需要粮食救济的穷人却吃不到。”
“那么,盐场之事呢?”肖劭朗揽她在怀,侧脸轻吻靠在他肩头的易宏侧颊,缓缓凑近她敏感的耳畔,略沙哑地低声道,“士兵强占似乎已经不可避免,你既然安排了留守之人,为什么又只准他们抵抗三日便撤?”
“我在每块盐田下都埋了炸药,为的,就是赵璋这手。”温暖而熟悉的怀抱让易宏慢慢放松心神,徐徐道,“他只要敢派兵强抢,我便引爆炸药,让大周至少百年间无盐可出。”
“这些我倒差不多能猜得到,但,赵璋是为了安定民心才令各州府分派铜钱,你为什么也如法炮制呢?”肖劭朗附耳气声问道,“虽说黄金白银价更高,可百姓日常所用则更多是铜钱。如今物价非常,你还加派铜币……岂非帮了赵璋?”
“于如此灾年,”未察觉到异样的易宏闭目耐心解释,“百姓们最需要的其实不是钱,而是物:粮、盐、药等等。赵璋封锁驿港致使物价飞涨,而盲目的加大货币投放量,只能使原本就虚高的物价在短时间内暴涨得更高。当物价高于当地社会必要劳动时间,那么货币就会失去它本来拥有的价值,从而导致货币急剧贬值。百姓即使有钱也买不到生活必需品,当生活质量下降到温饱不存的地步,必会引发群体暴乱。我送钱,不过是在此烈烈火焰之上再加……你在干嘛呢?”
正滔滔不绝讲述经济学原理的易宏忽感腰间绸带松懈,睁眼一瞧,肖劭朗居然趁她不注意解下了她的腰带。
“我想你了,卿卿。”肖劭朗没有再给她拒绝反应的机会便侧压吻上,紧合绵密的吻带着些许霸道柔情将她本就不牢靠的抵抗一击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