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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帝小姐,这才几日时间,任安乐深居晋南数年,自然不是一日之功便可查出。恕老夫直言,现如今小姐应潜心留在宫内,想想后日寿宴上要如何说才能堵住朝臣对青南山帝家军之事的疑虑,实在不必把心思都放在任安乐身上。”
帝承恩听见这话,脱口而出:“左相不知,我正是担心寿宴有变……”
话到一半生生止住,左相脸色一变:“小姐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任安乐只是晋南的女土匪,怎么会和帝家军扯上关系?”
帝承恩瞥见左相眼底的精明和疑惑,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自然些,道:“相爷,任安乐身份不明,又来自晋南,我担心她入京的目的并不单出,恐怕她会破坏后日的太后寿宴。再者……听说当年是相爷亲入靖安侯府搜出了我父亲通敌卖国的证据,不知那些书信可还在……”
左相神色一凛,眼眯了起来,“帝小姐此话何意?”
“相爷勿急,承恩只是觉得帝家的事过去了就算了,无需再掀开,这些证据留着也只会给有心人留下空子。烦请相爷时刻警醒着任安乐,承恩就先告退了。”帝承恩朝左相勉强笑了笑,朝他行了一礼,出了书房。
她在宫内思索半晌,也只能想出这么个隐晦的办法来。如果任安乐是帝梓元,就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帝家冤屈深埋,后日的太后寿宴定不会太平。左相当年搜出的书信是帝家叛国的铁证,只要这些证据消失,任安乐就难以洗刷冤屈,皇家的名声就能保住。哪怕有一日她的身份被揭露,也可凭此功在嘉宁帝面前保全性命。
如果她猜错……任安乐和帝家没有半点干系,那便是老天佑她!
帝承恩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夜色,消失在左相府邸。
书房内,左相遣了管家出去,坐在木椅上,手指轻叩。
这个帝家小姐倒是一心谄媚皇家,甚至不惜抛下帝家荣辱。以帝承恩的性子,若不是有了证据,也不会怀疑到任安乐身上去,难道这个女土匪真的和帝家有关?
左相皱眉,猛地起身,端上桌上烛火,打开房门独自一人朝后院而去。
偌大的相府,只能远远瞧见一抹明灭的火光在黑暗中前行。
左相走了小半柱香时间,停在后院一处不起眼的偏堂前,看模样这应该是相府平日里收拾旧物的房间。他推开门走进去,将烛火放在木架上,越过一众破旧的器皿,行到靠里的石墙前,寻了一处轻轻一扣。石墙应声而启,一个半人大小的格子出现在左相面前。格子里摆着个木盒,左相急忙打开,看见里面摆放的书信,舒了口气。
他朝不远处的烛火看了看,眼底明灭不定。要不要真依帝承恩所言,毁了这些书信?当年太后下令焚烧,他偷偷用了几封假信函偷龙转凤,留下了证据。
他皱眉半晌,然后猛地扣紧木盒,怎么能因为帝承恩的危言耸听,就毁了姜家日后自保的底牌。有了这几封信函,就算最后是太子继位,相府的荣华仍能传继下去。左相做了决定,轻叩在石墙上,墙面翻转,不留一点痕迹。
他拿着烛火小心翼翼出了偏院,像是从来没来过一般。
半晌后,偏院房顶上陡现一抹剑光,归西立在房檐上,对着苑书颇为感慨:“你家小姐倒是算无遗漏。”
苑书洋洋得意,“那是自然,快去,把东西取出来,回府了赏你瓜仁。”
归西脸色黑了黑,却无可奈何。身形一动,消失在房顶上。
清晨,任安乐起了个大早,她看了一眼归西带回来的书信,收进袖子里,摆手说了声‘知道了’,然后牵着一匹马出了将军府。
苑书在大门口眺望,戳了戳苑琴,“苑琴,明儿个就是太后寿宴了,小姐怎么还有闲心出去逛啊?”
苑琴摇头,“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猜准过小姐的心思了。”
这个时候时辰尚早,任安乐独自一人牵马走在街道上。
因着太后大寿将至,京城街道上喜气洋洋,彩绸满挂,人群熙熙攘攘,很是热闹。她走过了长长的街道,行了足足半个时辰,终于停在一座奢华威严的府邸前。
府门口,安宁正准备骑马去围场射箭,看见陡然出现的任安乐,愣在了原地。
不远处,任安乐望着她,神情温温和和:“我寻思了半晌,这京城除了你还真没什么朋友,可否赏个脸同游帝都?”
安宁突然想起,半年前她从西北回来,在天鉴阁头一次看见任安乐时,也曾扑在楼阁顶端对着远走的她喊过这么一句。
“任大人,你眼光甚好,安宁甚喜,改日共游帝都,可否赏个脸!”
那时的心情如何她已不想去追忆,其实她知道,任安乐会来见她,一定会。
所以安宁放下缰绳,将眼底的情绪深埋,扬起眉眼,朝任安乐走来。
“好,安乐,你说如何便是如何。”h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