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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都是背井离乡的,赚点老婆本就回了,谁跟谁客气。
“我去完回来了,我说安兄弟,你那点家当啥也不干,谁要都给,图个啥。”
“我老婆孩子都没了,你说我图个啥”?鲁文安瞪着安鱼问,又骂了一句:“狗日的胡人。”
“你对胡人就这么大怨气”。侯三就是个市井,来军里混点饷银,既没啥热血,也没啥志向,搞不懂这安鱼一天天苦大仇深的。
“当然大了,不然我来干啥,就是那晚安城粮草我不在,我在,我砍死几个”。
安城粮草一事,在城里也成了禁忌,上头再三交代底下人不许议论,尤其是他们这几个守粮仓的。这会鲁文安提起,侯三也不吃惊,这安兄弟是个爽快人,大家混的熟了自然也就那啥了,何况每次提起这事,这个人就要炸,一帮兄弟越发爱趁没人的时候拿这个调笑。军中能有多少日子,看傻子喊打喊杀也是个乐啊。
侯三不知道的是,沈元州不是霍云昇,却也不是薛弋寒。若不是所有人都说说当晚被迷晕了,啥也没看见。也许,这批人没活口,毕竟,死人更可靠些。
侯三看鲁文安张牙舞爪的,突然起了别的兴致,阴恻恻的凑上来问:“兄弟,我说你可错怪人了。我有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侯三正是那个最后醒来却没死的卒子,但上头问起,他并没说自己看见了啥,和其他人一样只说被迷晕了啥也没瞧见,他也有自己的计较,这就一人醒着,不是大功,就是要死,可毛都没抓着一根,他很大概率是要死。谁知道那汉人替谁做事?
鲁文安粗气道:“什么秘密?”
“兄弟,老哥看你是个实在人,怕你哪天送命不值得,这人啊,都可怕,我是看的透了,什么胡人汉人,都他妈骗人的,不就是让咱这些替他们卖命吗”。侯三站了起来,四处瞧了瞧才回来又坐到鲁文安身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当晚我醒了,这事儿是汉人领着胡人干的。”
“此话当真?”
侯三坐的远了些,也叼了跟草在嘴里,两手一摊道:“我骗你做什么”。若不是这安鱼没少给银子,又是个五大粗,他敢把这要命的事儿说出来?不过这安鱼日常说话神叨叨的,也不怕他说出去有人信。
这事儿是内贼干的,自己已经猜了好久。有人站出来指证,鲁文安更是气,但他却知道今晚不能再问主谋长啥样了。问的多了,此人怕是起疑,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撬出来。这薛弋寒才走几年,就有人勾结异邦。
邪火没地发,便狠狠骂了一句:“这狗日的世道。”
“可不就是狗日的世道。”侯三也吐了一口唾沫。“所以我说兄弟你一天到晚不要命的做什么呢?不就是给人当卒子嘛!”
鲁文安没继续问,是以为内奸在城内,不想打草惊蛇。侯三却以为鲁文安被震惊的开窍了,十分安慰,又多了一句嘴
“说起来你不信,当晚那个人,有点像薛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