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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交出兵权,稳住朝堂内斗,免胡族五部趁此犯境。宋柏是他多年副将,便是暂时换帅,西北仍不应有失。然一日日的周旋下来,只恐忠义难两全,先将薛凌和薛璃送了出去。打算以薛家世代军功为赌,求一个庶人身份。再做图谋。
薛弋寒知道的,分毫不差。他不知道的,是魏塱与霍云昇在御书房内懒洋洋的讲“斩草不除根,谁知道哪日又长出什么东西来咬着朕。这捏在手里的才是江山,捏不住的,哪儿算什么天下”。
今日的皇帝再不提相信将军之语,抓起桌上诸多军书一册册的开念“安定无敌情,凉州无敌情.......”。念着念着,便痛心疾首,当着众多朝臣面不能自持,扔到薛弋寒脚下问道:“将军作何解释。将军作何解释啊父皇临终前几日尚忧心将军康健,朕,朕实难相信。”
一时间君王掩面,群臣捂袖
军书上的名讳,薛弋寒大多认识,可书上内容,他反而不认识了。看着像真的,看着又像假的。然此时此刻,真真假假已毫无意义,既然座上天子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桩桩件件皆是死罪。
薛弋寒长叹一声,跪在殿前:“臣心日月,但今日无话可辨。”
牢门隔绝了最后一缕京城朝阳,兵部吏部刑部尚书皆伏在地上,誓要查清薛弋寒过往种种。
拓跋氏高呼梁皇英明,求娶公主一位,保梁胡百年不战。
薛凌出行第二日下午,箭矢刺破马车车厢的时候,她正啃半块桃花酥。这种南方点心,精致好看,满满小女儿心思。薛凌在上个城镇一见即欢喜不已,里面豆沙软糯又不腻,小口小口,吃的她眉眼都是笑意。然后就是鲁文安一把撩开马车帘子,扯住她手腕。拉扯了出去,怀里一堆桃花酥,也被扯的四散,跌落了一地的浅粉色。
鲁文安一行是十个人,此刻被围在马车中间。来人手上皆有弓弩,一言未发便是死招,显然没有留活口的打算。薛凌尚没反应过来,她终究不曾上过战场,哪知生死搏命不是练武场上一样先打个招呼。
鲁文安左手护着她,右手将一柄重剑舞的密不透风。薛凌已有两年躲着薛文安练武,今日才知他左手废了之后,干脆就练习右手,竟也小有所成。
此刻反倒是她像个残废一个人凑过来冰冷的叫鲁文安:“带少爷先走。”
四周已有血气弥漫。鲁文安和一个叫丁一的人带着薛凌就走。万般皆弃,只求自保。
这一路丘陵起伏,四周都是丛野遍布。三个人还算顺利的远离了这场屠杀。直狂奔了三四个时辰才敢停下来。躲进了一片茂盛的芦苇丛。
残阳如血,薛凌坐下来就着河水拼命的搓手,却觉得手上猩红洗都洗不掉。她已记不起慌乱中砍了几人,更不知那人是死是活,四散的血液溅了她一脸。
狂奔中尚无精力回想,此刻停下来,一回想,整个人便抖的像一片秋风中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