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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前醒的。”
血湖之中的寒冷程度完全不亚于当初他所在的那座山，好在他不怕冷，才能相对来说比较快地醒过来。
“那我们掉进去的京郊光洞里面，和皇宫的那个一样吗？”程蝶看向千血。
“基本可以说是一样的。”千血答道。
他醒来后发现他的身上盖着厚厚的黄沙，可能因为京郊本就空旷，所以他的四周什么也没有。
而程蝶也不在他身边，他按照印象往皇宫的方向去。几乎找遍了方圆数里，大约过去了一天，他才终于在半路的流沙里寻到了浑身僵硬的程蝶。
千血叹气，幽怨地看着程蝶，“若不是我有经验，可真的是要把我吓死了。”
“什么经验，”程蝶皱眉，“怎么吓死了。”
千血错开视线，“不过这次我也要吓死了。”
“为什么？”程蝶的眉头皱的更紧。
千血语气很淡，“因为我怕你漂到广陵。”
她若是漂到了广陵，那他可就更加不好寻她。
程蝶顿住，上次她就是落入了京郊的血湖，最后又从广陵城外被缁涸给捞出来的。想至此，程蝶心中空了一块，终究她是欠了缁涸两条命。
空气突然静了下来。
程蝶有些犹豫，问道，“你说你有经验，你以前也到过血湖下面吗？”
千血扭头看向屋外，外面的寒冷并没有传入屋中。若有一天他不在了，谁又能驱赶掉这一片寒意呢。
程蝶看到千血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悲伤，“是。”
到过很多年，途径许多惶恐与不安。
程蝶唇角颤动，多次尝试，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心中疑惑。为什么，为什么到过，为什么会这么了解。
千血把目光重新放回程蝶身上，“我想让光洞这种东西消失。”
程蝶有些怔愣，她没想到在皇朝竟然会遇到人和她的想法一致，她一直都做好了孤军奋战的准备。
“那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程蝶放下手中的碗筷，坐直了些。
“不知道。”千血眼中闪过狠辣，他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就是一直让他很苦恼的地方。甚至在找到程蝶以前，他都没有再见到过光洞之中的怪异景色。
千血靠到椅背上，“我听说，要找到产生光洞的原因，才能让其消失。”
程蝶伸手轻揉太阳穴，确实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是，“产生光洞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许多年前，千血倒是好像听到过一些说法，只是当时他对这些事并不在意，他甚至恨不得能让这种破坏程度更加扩大。
吐出一口浊气，千血把下人叫来，“再把粥热一下吧。”
而后看向程蝶，“倒也不急在这么一时半刻，最终还是会找到方法的。”
“真的吗？”程蝶有些怀疑。千血作为归云阁的老板，掌握着皇朝最前沿的消息，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那此事确实是可以解决的吗？
千血点头，“是。”
“你怎么会这么确定？”程蝶凑上前，“难不成你还可以窥探未来？”
原本紧张的氛围又轻松起来，千血笑道，“那真的让你失望了，我既不会算命，也不能未卜先知。”
只不过是他从过去走来，而她从未来走来罢了。
“是不是只有我在，坑中才会有血湖，血湖才会打开。”程蝶低下头轻声问。
屋内安静下来，千血长睫抖动，低声说道，“是。”
程蝶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捏住一片衣角，指甲在指尖划动，没几下就划出一道红痕。
一只微微温热的手握住她，程蝶有些吃惊地抬头，落入一片清澈的碧绿湖面，“但是光洞不是因为你才出现的。”
千血语气温柔，“每次光洞都是在你离开后才会发生，与你无关。”
程蝶心中的浮躁被顺利安抚，她轻声说道，“嗯，谢谢。”
深夜，程蝶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心中情绪有些复杂。
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没有继续待在皇朝的必要了。
封梁和南市城外挖出来的遗址，应当同广陵和京城的光洞是彼此对应的。某种原因导致了光洞的形成，但现在她从皇朝无法得知这种联系是如何产生的。
她也无从得知，为什么会是她来到皇朝。
秋雪的研究尚且还处在初期，或许从现代她可以得到一些提示也是有可能的。
程蝶睁着眼睛望向漆黑夜色中的床顶，若是她走了，另一个程蝶该怎么办呢。树七楼的事情没有办完，恐怕缁涸不会轻易饶过她，总不能让皇朝这个弱小的程蝶来替她顶包。
更别说，还有一个让皇朝程蝶那般恐惧的苏华在。想起苏华，程蝶有些头痛，程蝶留下的那张纸条上含糊不清的一句话，让本就复杂的事更加复杂。
程蝶抬起胳膊放在额头上，千血或许可以帮她照顾一段程蝶，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还须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