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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的方桌边一时不知道干什么,夏蝉舒拿起背包,掀开了不知道用了多少种颜色的糖纸结成的珠帘的房间门,进去了,龚璞又回头看了看反方向,确定了进去的应该是夏蝉舒自己的房间。
好一会夏蝉舒出来,换了一身黑色的粗布衣服,抬头看着龚璞一副不知所措,愣头愣脑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
“小舒,你笑什么啊?”
“笑你傻”夏蝉舒也不看他,系好围裙就到东边的走廊角落,一堆还没来得及劈完的柴火,她拿起一直都是爸爸劈柴用的小斧头,一个使劲,劈歪了。在放一个,又没劈中。跟在她身后的龚璞笑出了声。
她恶狠狠的回头瞪着他,龚璞也不生气,抱着胳膊继续笑着。
“你,过来劈”夏蝉舒扔下小斧头扭头就往厨房走去。
“切,这多简单啊”龚璞捡起小斧头,跃跃越试。
厨房里的夏蝉舒抬头从厨房窗户栅栏间的空隙看着走廊那头,跟柴火较劲的龚璞,笑了笑,也不理会,洗锅升火。
不大会的功夫,天空又下起了雪。
“小舒,下雪了,快出来看啊”
“我看到了”夏蝉舒依旧是透过厨房窗户的栅栏间隙看了一眼外面,视线就对上了龚璞的眼睛,两个人都一阵尴尬,忙收回了神。
当简单的饭菜端上桌的时候,那个瘦小的老妇人又来了,还提来了一筐子碳。
龚璞皱眉听了一阵,实在听不懂,只好改盯着桌上的饭菜。老妇人走的时候,突然伸手握了握龚璞的手,语重心长一般的说着,眼里的全是满意。
龚璞听不懂,求救的看着夏蝉舒,可是夏蝉舒却有点不好意思般牵起妇人的手,催促着她赶紧回去。
送了婶婶出门,外面的雪已经下到脚踝处了,看着小院子里的两条脚印一直延伸。
“刚才那是…”龚璞伸手揽住夏蝉舒的肩,微微婆娑着问。
“我婶婶”
“哦,她拉着我说了什么?”
“没什么?”
屋里点着炭火盆,一进来就感觉格外的温暖,早就饿坏了的龚璞坐下来就开始大口的吃着
“肯定说我什么了,你欺负我听不懂不告诉我”
“对啊,就是欺负你听不懂,不告诉你,怎样”夏蝉舒也故意的笑着说着。
客厅里唯一一个老式灯泡发出昏黄的光,照的两个人的影子照在墙上摇晃着,地上的炭火盆里的碳烧的红彤彤的,衬的屋里暖洋洋的。
“我都没发现原来你做饭这么好吃”龚璞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的说着。
“你去洗碗”放下碗,夏蝉舒说着就起身往房间走去。
“啊?”
“啊什么啊,我做的,你吃的最多”夏蝉舒出来的时候抱着几件换洗衣服,看了一眼龚璞,虽然灯光太昏暗,虽然背光,她也还是在那张脸上看到了幸福的傻笑。
“好好好”龚璞任劳任怨的妥协到又扒拉了两口。
厨房也依然只有一个昏黄的灯泡,不清楚环境的龚璞在厨房一阵鼓捣,噼里啪啦的,刷碗没有热水,纠结了很久龚璞还是一咬牙用冷水刷了起来。洗澡出来的夏蝉舒听着厨房的动静也不吭声,只任由他去。
好一会,对着双手哈气的龚璞小跑着进来,修长的手指冻的通红,他拉了小板凳坐到炭火盆前,脸上却依旧笑着,对擦头发的夏蝉舒说
“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普通的夫妻啊”
“…”夏蝉舒没有理他,继续擦着头发
“小舒,不如我们一辈子就在这里生活吧”
“…”
“小舒,我给你吹头发吧”龚璞说着伸手去摸夏蝉舒的头发,冰凉的手指在触碰到夏蝉舒额头的时候,凉的夏蝉舒一声尖叫,躲开了。
龚璞像小孩找到了好玩的法子一样,伸着冰凉的手要放在夏蝉舒的脖子上。两个人笑着闹着,屋外的雪停了,风依旧呼呼的吹着。
“小舒,我睡哪?”站在糖纸珠帘门口,龚璞弯着腰,探头问着,不敢进去的。
弯腰是因为房门太矮,探头是怕小舒生气。
“你去那边的房间,已经给你铺好了”夏蝉舒头也不抬的说着。
“我不,我不敢”夏蝉舒在铺床,听到龚璞这么说,气不到一处来。
“你一个大男人怕这怕那的,那你别睡了,你就在门口站着吧”
“…”龚璞被怼的哑口无言,但是依旧愣愣的靠在门口。夏蝉舒也不理会他,坐到床上,打开电脑,好一会门口都没有动静,她是在抬头的时候,龚璞抱着铺盖卷正往里走,正在跟门口的珠帘纠缠着,还不容易挣脱开了,嘭一声脑袋撞门框上了,这一系列笨操作看到夏蝉舒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
疼的龇牙咧嘴的龚璞,把床前夏蝉舒的鞋子拿开了,把铺盖卷铺好,又起身去把客厅的火盆端了进来,这才在地上的铺盖上躺下,仰望着床上的夏蝉舒,对方一脸怒气。
“我睡地,我保证不会上床的,你放心。”
“好了好了,我睡了”龚璞看着夏蝉舒一脸正在措辞的样子,又耍无赖的翻身背对着夏蝉舒说着。
房间一时安静了下来,在过一会,就听见敲键盘的声音。
躺在地上的龚璞太冷了,由于太高了,被子盖头盖不住脚,盖脚肩膀又在外面。他坐起来,看了看床上认真的夏蝉舒,但是人家不理他。
实在无聊的龚璞只好裹紧被子,坐在铺盖卷上,环视着这个小房间。一个不大的小房间,虽说是刷白了的墙,但是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有的地方仿佛被熏黑了一般。窗前一个不大的深红色木桌,扶手位置已经包浆了的椅子,但是却可以看的出来,它和桌子看起来是一套。桌子上放着自己的包和蝉舒的包,一模一样的款式,一个新一个旧。透着白雪的光进来双开的小窗户,一根一根的生锈斑驳的钢管,似乎在透漏着它的年纪。往右边看,是一个看上去很有年头的衣柜,看的出来,它和桌子椅子都是一套的。柜子里面挂着几件衣服,衣柜的门开着,仿佛在说:看吧,我没有什么秘密。倒是柜子顶放着几个盖着塑料布的大箱子,古老陈旧,落满灰尘。
并没有感觉好奇的龚璞的视线自然的就转到了这个屋里最大的一样家具上,床,还有床上的夏蝉舒,两个人四目相对,头顶的灯光,昏黄,安静。
“我就看看”虽然龚璞有点尴尬的的扯出一个笑容解释着。
“早点睡吧”夏蝉舒没有理会他眼里环视一圈之后的那份同情,合上电脑,背对着龚璞睡下了。
龚璞看了看炭火盆,又看了看自己还穿着袜子的脚,露在了被子外面,只好悻悻的躺下,两个人都睁着眼睛,想着和对方有关的心事。下着雪的寒冬,即使在水泥地板上铺了被子,即使有炭火盆,根本就睡不热,翻来覆去了很久的他,还是披着被子,挤到了夏蝉舒的身边。
铺着粉色床单的单人床,夏蝉舒像小猫一样蜷缩在一角,龚璞隔着被子轻轻的拥住她,不敢把自己冰冷的身体靠近她,只这样拥着她,龚璞顿时感觉温暖了许多。感觉到寒气的夏蝉舒背对着龚璞,却没有出言,依旧闭着眼。为什么会同意他跟着?没错,他确实欠爸妈一个道歉,不仅他,他全家都全我夏家一个交代。
背后的龚璞轻轻的挪了一下,仿佛还是5年前的样子,他会在自己面前幼稚,耍赖,小孩子脾气。
其实一个妈妈养育的,这两兄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