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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芳馆就是打着治病救人幌子的风月场所。窑子虽不是什么好地方，至少正大光明赚恩客的银两。杏芳馆既要暗地里挣钱，又要博个好名声，就像用一件华美的外衣遮住底下的虱子，可笑又可叹。
燕云恒沉吟半响，问梅杏，“像你这样当初被迫，现在想离开的还有吗？”
“有，”梅杏道，“有几个姐妹都是懂医术的，和我一样慕名前来，最后都被骗了，我们想走，可是走不掉。也有的……”她踌躇了一下，“不想走。”
燕云恒眉梢微扬，“不想走？”
梅杏苦笑，“这里是个大染缸，有些姐妹被钱迷了眼，慢慢也就认了命，愿意留下来。”
“如若报官，你们愿意出堂作证么？”
梅杏表情惊讶，“报官？可官府是向着张神医的呀。”
“正因为官府向着张神医，才要报官，把事情闹大，只要闹得足够大，民愤四起，官府才难以压下去。何况只有这样做，东阳城的百姓才能看清楚杏芳馆的真面目，以免更多的人上当受骗。”
梅杏缓缓点了点头，“可是……真能告赢吗？”
“你若信我，便能。”
梅杏看着燕云恒，疑犹的表情渐渐变得坚定，“我信公子。”
“你私底下问问其他几位想离开的姑娘，她们能不能出堂做证，人越多，我们越有胜算。”
“好，我去问。”
“明日我还会来，你把结果告诉我。”
看时间差不多了，燕云恒怕花悦容担心，不敢久留，匆匆下了楼。
管事侯在楼梯边，见他下楼，笑容里藏着些许意味，“公子今日感觉如何？”
“还行。”
“神医替公子开了三日药浴，虽说能清除公子体内的毒，但总归没那么干净，公子何不考虑一下，再多泡两日，如此，定万无一失。”
燕云恒敷衍道，“明日泡完再说吧。”
“是，”管事恭恭谨谨把人送出门外，“明日公子有需要只管开口。”
燕云恒走出杏芳馆没多远，看到花悦容躲在巷子口，正偷偷往这边看。见到他，立刻笑得眉眼弯弯，朝他招手。
燕云恒回头看了看，没有尾巴，便进了巷子，“不是让你在客栈等么，怎么找来了，万一让人看到起疑心了怎么办？”
“我看时辰快到了嘛，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找人了。”花悦容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看，笑嘻嘻道，“买了好多好吃的，咱们回去吃。”
燕云恒有一瞬的幌神，想起那次他偷偷带花悦容出宫游玩，那是他们感情最甜蜜的时候，望向彼此的眼神充满爱意，那时候，他们彼此坦诚，从不隐瞒，能为对方豁出命去，而如今……
燕云恒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另一只手牵住花悦容，“好，回去吃。”
花悦容有些刹时的愣怔，很快笑起来，握着男人的手轻轻荡了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