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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直截了当说了。
“是这样的,我们院长打听到唐旗有投资建设私人医院,他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给公办医院的捐款的计划,临安医院最近计划购买一批医疗器械,但资金不够,若你有意向,希望你可以考虑下临安医院。”
江棠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唐游川脸上的表情,奈何霞光里他神色淡淡的,完全无法猜到他心中所想。
“当然,院长说了,这笔款是属于慈善款项,用于改善医院的医疗条件,届时院里会对外公布唐旗捐赠的款项,保证每一笔钱都用于救助患者。”
前方红灯亮起,车缓缓停在白线前,唐游川微侧过头,视线徐徐看了过去。
须臾,他不冷不热地说:“说这么多,就是想要钱。”
讲真,自从当年她跟唐游川“明码标价”提结婚以后,她便再也没开口求过他帮忙任何事。
结婚这件事,已经让她在他面前矮了一截,而江棠要强,也要脸,哪能心甘情愿对他跪舔。
他没说错,不过就是换个噱头要钱罢了,只是被他这般直白挑明,江棠的脸就好像挨了一记无形的耳光,顿时觉得热辣辣的。
江棠咬了咬下唇,没露出愤怒或者其他的表情,垂着眼帘,声音如常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说到底,这件事最终能不能成还是得看他,江棠能做的,也就是把话跟他说了。
尽力而为,败兴而归,亦是无可厚非。
江棠是决定放弃了,不料唐游川却突然问她:“我什么意思?”
江棠下意识抬眼看他,“什么?”
唐游川看她的眼神,冷漠中透着一丝讽刺,淡淡说道:“求人办事还一副傲慢的态度,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三年前提议结婚时,她也差不多就是这种态度。
也不知她哪儿来的底气。
年纪轻轻的,傲气倒挺高。
江棠眨了眨眼,心底一激灵,一张脸蛋憋得通红,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虽然爹不疼娘又早早不在了,比不上他高贵,但从小有个爷爷护着,也不至于需要看人脸色过活,自幼养出来的傲,刻在骨子里的气,哪能对人说跪就跪。
而且说这事吧,先不说不是她非要不可,就说唐游川这人吧,谁能保证她对他卑躬屈膝,他就会点头同意?
没准拒绝了,还顺口涮她一顿呢?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出声,车厢弥漫这尴尬的气氛。
绿灯亮,唐游川收回目光,发动车子的时候,平静的嗓音,言简意赅地说了句:“我会跟底下的人说一声。”
惊喜来得太快太突然,以至于江棠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思绪紊乱中,江棠慢半拍地说:“谢谢。”
唐游川幽幽地回:“不必谢,就当是给你的报酬。”
大概开了半小时,车缓缓驶入,江棠才发现他带她来的地方是一家饭店。
江棠没来过这儿,但听说过,都是有钱人才喜欢来的地儿。
院落宽敞而修葺精致,里面的建筑是典型的中式风格,内部的装修布局很考究,江棠说不上如何考究,就是觉得自幼不缺钱的她,也看得出这处处透露出的金钱的味道。
说是金碧辉煌也不为过。
江棠身上穿的是一套运动休闲服,脚上踩着布鞋,墨黑的长发随意挽着一个丸子头,朴素的样子跟这里头的一桌一椅搭在一起,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酒楼的服务员看到她,震惊都不足以形容,但能在这里工作的人,素质也不会差,他们只当做没看见。
毕竟人家再朴素,也是跟唐游川走在一起。
江棠自身也不在意,淡雅的脸蛋,神色坦然而自信,跟着唐游川慢悠悠地穿过大堂,进了一个包间。
包间很宽敞,推开门入眼便是一闪木雕屏风,上面雕塑花纹精致细腻,透着光泽,一层不染的彰显着它的高贵。
越过屏风,便看到了屋里的人,一男一女,男人的江棠不认识,而女的,正是前几天嚷嚷着不让她好看的任太太。
听见脚步声,两人同时抬头,男的脸上端着商人的笑,“游川来了。”
而任太太,看见江棠那一刻,脸上的笑容便迅速褪去,眼底甚至闪过一抹凶光,恶狠狠地瞪了江棠一眼。
江棠不知唐游川想做什么,无视任太太,跟着他在桌边落座。
坐下后,男人倒了杯茶,先推到唐游川面前,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还没点菜,现在让服务员进来下单?”
唐游川接过茶杯,没喝,转手就放在了江棠面前,低声问:“可以喝茶?”
低沉的声音很平静,徐徐淡淡的,轻得几温柔,但江棠却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却面无异色道:“可以。”
任先生见状,忙又给唐游川倒了一杯,试探性地问:“游川,这位小姐是……”
唐游川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这才不紧不慢道:“任叔,我叫你们过来,并不是为了请你们吃饭。”
他并没有跟他介绍江棠。
任先生闻言笑脸微僵,精明的眼神快速打量了唐游川一眼,问道:“那是为了什么事?”
唐游川靠在椅背上,举止矜贵慵懒,表情淡淡的,说:“这话,您得问问你的太太。”
唐游川看似漫不经心,实质暗藏凌厉。
任先生不傻,顿时明白,他这是“算账”来的,看着任太太,声音一沉,“怎么回事?”
任太太不说话,气氛忽然安静得尴尬。
“我问你话!”任先生凶了出声,任太太嘴硬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说着,她看着唐游川,说:“游川,我们好歹也是你长辈,你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莫名其妙羞辱我们?”
唐游川不为所动,说:“我一会儿还有事,你要耽误了我的事,只怕不是道歉就能解决了。”
任先生是一脸懵逼,游走在状态之外,但却听懂了唐游川话里的威胁与狠厉。
“游川,有话好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唐游川像是不耐烦与他们废话,手里的茶杯一甩,面色骤然一沉,冷声道:“我今儿把话撂明了,你太太和你儿子,若是愿意向我女朋友跪下扣头认错,我念在你们家与唐旗有合作的份上,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否则……”
他语气一顿,继而危险道,“你伤她一手,我就让你们你儿子用一双腿来还。”
闻言,任先生脸色一白,显然已经从他短短的几句话里,搞清楚了前因后果。
他铁青着一张脸,朝任太太一吼:“你和那混小子又干了什么好事!”
面对丈夫的质问,任太太怒声道:“你够了!你以为是我们错了?你知道你儿子是被谁弄断了手臂,打得头破血流住院的吗?是他们!凭什么他们就能不分青红皂白伤我儿子,我却不能替儿子出气!”
“你给我闭嘴!”任先生面红耳赤,“这都第几回了?你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你这个当妈的还不清楚吗?他不主动惹事,游川能动手哦吗?”
“难道他不是你儿子吗?!”
任先生冷笑,“成天游手好闲,只会惹是生非给我找麻烦,这种儿子,我宁愿不要!”
任太太蓦然瞪眼:“任忠你什么意思?!”
“慈母多败儿!”
“你现在是怪我?你儿子差点要被人打成残废,你怪我?任忠你有没有心!”
“你给我闭嘴!”
夫妻二人就这样当着他们的面给吵了起来,江棠垂着眼,余光悄悄瞄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但见他从容不迫地喝着茶,跟坐在看台上看人唱戏似的,悠哉得很。
还真是……嚣张呐。
偏偏他这副嚣张的模样,江棠看着莫名感到无比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