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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准茫然地从床上坐来。
着荣潜一本经地胡说八道的样子, 他突然真的有点不确信来。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主角攻呢,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这他要是主角受, 他也顶不住啊。
但班准觉,自己毕竟是个大男人, 外加原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不怎么样, 结果还在深夜来这么一出……实在是有点无从解释。
班准突然没主意。
他想直接躺回枕头上装晕, 但说是荣潜,就算是鞋垫子此时也出来他是装的。
因此班准不不放弃这个想法。
而且……承认并感谢人对自己的帮助……
不丢人。
“那……谢谢你啊。”
班准系好松掉的扣子,仰脸朝站在床边的荣潜咧嘴笑笑。
“……不客气。”
荣潜轻轻蜷置于身侧的左手,不自然地清清嗓子, 对班准说道:“那现在两清,我, 我出去。”
说完,荣潜便同手同脚地从客卧中走出去,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班准完全没有注意他的怪异举止。
荣潜临出门前说的这句话无疑是给班准吃颗定心丸。
幸亏这小子真的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不然肯定是要趁着自己睡着, 直接就要从窗把自己扔出去的。
班准心想。
身上盖厚厚的棉被,这种充满安全感的体验让班准舒服地眯睛,懒洋洋地打个哈欠。
其实之前在沙发上的时候,他已经有非常高质量的深度睡眠,现在突然换个地方,他反倒有点睡不着。
但不睡的话, 第二天的精神又不好, 所班准只强迫自己入睡。
闭目养神半天,班准觉自己越来越精神,甚至萌生出想要做两道数学题的想法。
他烦闷地叹气, 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刷微博。
每次班准想不开的时候,都打开微博评论区的黑粉对他的大肆辱骂。
这种自虐般的行为,却让班准的心情意外地平静下来。
试问谁被人骂不心凉。
班准抿着唇角一儿,果然生出几分困意。
他关掉手机,抱着被子蜷成一团,将脸深深地用力埋进松软的枕头,良久,低低地轻咳一声,沉沉睡去。
.
浅浅地睡几个小时,班准就从烦躁的梦境中挣脱出来,盘双腿坐在被窝发呆。
天已经亮,他还要去解决白之的事情。
从书中觉醒的经历让班准不不有些相信玄学,但要是非硬说白之是作者亲手送来的也实在是有点牵强。
但班准不敢冒险。
毕竟他的命对主角攻受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陪衬,作者要是想要弄死他来祭天,也是敲几下键盘的工夫,毕竟现在完结后都可改主角的结局,更提他这个反派炮灰的命运。
还是稳中求进,好好询问一下白之的苦衷为上策。
在前的时候,班准对自己房间的私密『性』要求极高,因此从来不请家政人员来家中打扫房间,长久来,这整套房子的卫生都是班准自己一个人在有空的时候回来打扫的。
故而也练就一身整理家务的优秀本领。
但因为最近受伤的缘故,班准对客卧的清洁便有些疏忽,至于在这房间睡一晚后,微乎其微的灰尘便呛班准的鼻子有点难受来。
光记白之的鼻炎,倒忘他自己也是。
班准套上『毛』绒绒的柔软睡衣,郁闷有些气愤地吸吸鼻子,紧接着就重重地打个喷嚏,呛直咳嗽。
“阿嚏……咳咳咳……”
强迫症犹如鼻炎一样对班准誓死相随,即便咳睛都发红来,班准也还是慢吞吞地将床上的被子叠好,然后转身离开卧室。
荣潜的卧室门还关着,想来是还在睡着。
班准放轻脚步,在客卫洗漱完毕后,穿过客厅走白之的卧室门。
小心翼翼地扭开门把。
睡那么久,这个时间应该差不醒。
果然,班准刚一进门,白之就睁开睛,可爱地打个哈欠。
见班准后,白之直接咧嘴笑来:
“准哥,早上好。”
“醒。”
班准朝他点点头,眯着睛,像是不清屋中陈设一样,缓慢地走窗边打开一半的窗帘,但并没有让窗外的光照在白之的脸上,同时又可将屋中的景象变清晰不少。
白之疲惫地从被窝坐来,红着睛仰头着一脸冷淡的班准,语气情不自禁地就委屈来:
“准哥……”
白之身为主角受,自然拥有着全书最好的配置,并且自带『迷』人buff,一般男人都难逃出他那双睛的勾魂范围。
饶是人间清醒的班准这样状态下的白之,也还是忍不住在心中长吁短叹一番。
长成这样的小绵羊属实太过诱人。
班准见白之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泪来,心突然没底气,担心荣潜发现自己惹哭小天使,直接冲过来给他一记夺命大背摔。
于是回身关上门。
“怎么?”
班准一白之,右手无指就条件反『射』地刺痛。
他下意识碰碰还没拆掉石膏的手指,躬身坐在床尾的长沙发上,侧头着白之。
来是遇什么困难。
而如今的荣潜是自身难保的一个状态,所帮白之的,只有自己。
如果因为帮助白之,而给荣潜留下好的印象,班准觉自己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白之的请求。
白之见班准的态度和颜悦『色』,不禁稍稍放下心。
“准哥,我……”
他上去有点难启齿,不过又十分想将心中的困苦尽数对班准吐『露』出来。
“算,你先组织一下语言,我去给你倒点水。”
班准发现白之黑白分明的瞳仁已经泛血丝,心也明白他的纠结,便主动身先行离开房间。
荣潜早上很早,甚至可说是根本没睡,从班准的房间离开后,他回卧室躺一儿,本想着班准已经回床上,他就可安心地睡上一儿,结果却越来越难眠。
只要一闭睛,就想青年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仰头局促紧张地着他的漂亮眸。
那是荣潜第一次有不敢直视的人。
心中烦『乱』之余,荣潜只去书房学习,此来冷静自己复杂的心情。
然而刚从书房走出来,直接和关门的班准来个对视。
就这么按捺不住?大早上的就……就这么胡闹?
无耻。
班准知道自己受伤的这段时间耽误公司很事情,所无论是昨晚刚退烧,还是现在出来给白之倒水,他都是满脑子的数据报表,丝毫没有注意视线落在他身上的荣潜。
而鉴于两人之前并不算缓和的关系,班准也不觉自己主动跟荣潜打招呼的行为,让对方感开心,于是便没有跟荣潜产生交流。
“他醒?”
荣潜盯一儿,发现班准有点心不在焉,鼻尖和脸颊也有点泛红,便下意识想要近处去他的状态。
班准似乎吓一跳,听见荣潜的声音后脚步一顿,随即礼貌地笑笑:“是,刚醒,我给他倒点水。”
伺候怪精细的。
荣潜也不再自讨没趣,端着自己的水杯先行料理台前倒杯水,转身就要回书房继续学习。
“哎,你那水是凉的,”班准抓住荣潜的胳膊,伸手就去拿他手中的杯子,“喝冷水胃疼。”
昨晚他就因为偷懒而不管不顾地喝半杯冷水,直今天早上,身体那个破袋都在隐隐作痛。
荣潜被班准突如其来的动作搞一愣,下意识就要把自己的杯子拿回来:“不用。”
“嘶,什么不用,等胃疼就有你好受的。”
自己遭罪之后,班准就不想让人也重蹈他的覆辙,所完全没有意识自己此时在跟谁说话,全然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对荣潜谆谆导来。
荣潜就那么任班准拿走自己的杯子,他站在料理台前睡惺忪地低头烧开水。
突然开问道:
“烧退吗。”
班准心琢磨着公司和白之的事,一时间便没有听清楚荣潜由于心情纠结扭捏而问有些小声的话,『迷』茫地回头他:
“啊?”
荣潜直接抬手去『摸』班准的额头,想要自己想确认的答案。
但班准自然不理解他的心情,为荣潜是来打他的,直接就往旁边一躲——
“砰”地一声,班准的后脑勺撞在身后的柜子上,磕他微一皱眉,抬手捂住微微发麻的脑袋,中却没吭声。
只抿着嘴唇错愕地着荣潜。
他的睛像是浸水,估计是由于疼痛的缘故,泛着潋滟的『迷』蒙水雾,轻眨一下,就犹如星光熠熠坠落。
荣潜对班准的这个行为感很不理解,他宁可把脑袋磕在柜子上,也不让自己触碰额头。
上去……竟像是有些害怕?
班准抬手挠挠眉尾,不打算跟荣潜面硬刚。
而且刚刚这臭小子中的流『露』出来的愣怔,想来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堂堂一个年长荣潜五六岁的大老爷们,还不至于跟不小心犯错的孩子计较。
想这,班准无所谓地耙把头发,转过身接着倒水。
他的头发太过柔软,身上又穿着『毛』绒绒的睡衣,因为幅度颇大的动作而带静电,除去颈后的碎发之外,发顶也竖几根纤细的软『毛』。
透过熹微的晨光,平乌黑的头发折出几分温暖恬静的浅栗『色』。
鬼使神差地,荣潜将手抬来,想要替青年抚平静电带的细软发丝,却在伸手的前一刻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收回手,像是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一样,将手臂迅速藏在身后。
班准不傻,感觉颈后拂过一阵速度略快的凉风,下意识回过头去一。
见荣潜一脸拘谨且平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班准又抬头屋顶,『迷』茫地眯睛,自言自语道:
“这屋面该不是漏风吧,不然……”
他话音未落,突然住声。
荣潜还小,报复心又强,估计刚刚是趁着在自己背后站着的时候,用假装在背后扇人巴掌的行为,对他达成暂时『性』的报复。
班准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
竟然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报复心。
那就再满足他一下好。
班准拿捏着刚刚凉风掠过的距离,不着痕迹地朝着荣潜的身前挪挪,主动把后脑勺凑身后人方便打的位置。
小朋友而已,喜欢吓唬人就随他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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