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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岁花期不变,被人们称为情人树,每逢上元、七夕,有情人便会结伴而来将书写美好愿望的红布条拴在树枝上,祈求幸福。
年复一年,这些飘飞的红布条就成了情人树的标志,承载着有情人最美的祈愿。
情之一字或许就是人间最美好的表达,仅仅是站在树下,叶舒都能感受到一股从老桃树中散发的愿力。
“站住!不许跑!”
追赶声从身后传来,叶舒刚想转身查看,一个女孩慌不择路地撞到她怀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女孩又推开她急匆匆跑走。三个拿刀提棍的大汉凶神恶煞地紧追其后。
浓重的血腥味传入鼻腔,叶舒低头一看,手里怀中都沾着鲜红血迹。
“造孽哟,醉花坊又在造孽,这么小的孩子也要追。”身旁路人啧啧摇头。
叶舒上去搭话:“他们为什么要追那孩子?没人管吗?”
“嗐,摇钱树跑了能不追吗?别人货财两清,谁会管这闲事啊。你还是赶紧回家换身衣裳吧,都是血,怪吓人的。”
人间都是这样对小孩的吗,看那女孩的样子,还没成年吧?
叶舒有些担心,循着血腥味找到被打手逼到偏僻小巷的女孩。
“一大群大老爷们欺负一小姑娘,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叶舒一步步走近他们,团扇轻摇,一脸平静。
“谁他妈多管闲事?”为首的络腮胡大吼。
转眼一见,来人竟是个年轻女子,肤白貌美,腰身款款,一时看呆了眼,这样的女子在楼里也少见,与莲酒那女人有得一拼。可惜是个脑子傻的。
“好一个美人,劝你别多管闲事,我和弟兄们可不想伤了这么好看的美人,”络腮胡舔舔手中的刀,示意身边拿着长棍的两人去拦住来人,手中长刀一划,缩在墙角无路可退的孩子霎时痛呼出声。
叶舒心惊,一手解决掉拦路的两人,随手拿起一根长棍朝络腮胡掷去。
叮当一声,再次扬起的长刀被打开数丈远,脖子也被一双手扼住。
络腮胡握住被震得发麻的右手,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明明这双手没有使多大力,他就是挣不开。
“你是何人,连醉花坊也敢得罪?”络腮胡额冒冷汗,他自问识遍城中年轻女子,却从未见过面前这人,不知是何处冒出来的。
“醉花坊?”叶舒细想,刚才路人好像提过醉花坊,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她点点头,“醉花坊,我知道,刚刚听人说过,你是醉花坊的……打手?”
打手,在养家糊口方式中叶舒最不看好的一个。既要能打,还得运气好,可惜这络腮胡两样都不占。
这不,一下子就撞到她手里了。
“做打手果然是可怜的活计,运气没我好,打也打不过我,”叶舒也不管这人想说什么,便兀自放开这人,劝诫,“我看你人高马大的,还是换个活计吧。”
络腮胡看着这女人抱起昏迷在墙角的女孩,然后从他身边走过。他这十多年来一直都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雇主吩咐的事就没有他办不成的。
泛着贼光的匕首被络腮胡掏出,发了狠扎向叶舒后背。
叶舒虚身一晃,躲开那匕首,络腮胡收不住力猛扎到地上,被叶舒一脚踩住,不得动弹。
络腮胡涨红了脸,不论怎么使劲始终翻不出背上这一脚,只得愤恨着大吼:“得罪醉花坊,你不会有好下场!”
“行了,知道了。”叶舒无所谓地说着,赶紧抱着受伤昏迷的小姑娘离开。
行到医馆,叶舒静下心思考她是不是不该管这闲事,要是得罪到厉害的人,会不会连累陶梓?
她守在女孩身边,大夫在忙着给孩子把脉,清理身上的刀伤和其他外伤淤青。等大夫诊治得差不多了,叶舒便忍不住问:“大夫,你知道醉花坊吗?”
大夫是个中年男人,听到醉花坊脸色微熏,像是想起了什么快乐的事,又想到面前是个年轻姑娘,赶紧收住心思,说:“哎,年纪轻轻的姑娘怎么问这个,去把诊费结了,三两银子。”
“行。”叶舒结完诊费,看看躺在卧榻上昏睡的女孩,想了想,还是决定带她回去。
酉正到家的陶梓一进院子就闻到生人的气息,夹杂着血腥和药味。她心里咯噔一下,生怕是叶舒在外头惹了麻烦回来,赶紧冲上阁楼,正巧撞见在廊下吹风的叶舒。
陶梓闻到她身上隐隐的药味,再进到屋里,得,床上躺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女孩。
她走到叶舒身边,无奈道:“一天不见,你还真惹了麻烦回来啊?”
叶舒不确定道:“啊,可能是吧?那孩子是街上遇到的,被醉花坊的打手追着砍伤了,我看她好像就一个人,受了伤没去处就带回来了。”
“醉花坊?”陶梓听到这名字,了然道,“也难怪,这孩子应该是被卖去醉花坊,逃跑时被发现了。”
叶舒问:“那我岂不是得罪那什么醉花坊了?听打手说醉花坊很厉害的样子,不会是除妖师待的地方吧?”
“噗!”陶梓非常不客气地哈哈大笑,“除妖师敢去,他们也不敢收啊。醉花坊是人间的青楼,男人寻花问柳之地,里面的女人一些是为了挣口饭自愿进去,但大多数都是被拐卖被迫的。”
闻此,叶舒也明白了:“有人牺牲皮相,有人背弃道德。看来想在人界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别想那些了,醉花坊在我看来构不成威胁,实在不行我们搬走就是。等那孩子醒了就给点银子让她离开,咱们这身份也不方便收留她。”陶梓留下话就回房了。
倒也是这个样子。
叶舒明白好友的话,又回房看看未苏醒的孩子,下楼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