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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赶路。
二人遂乞丐进入庙中,见里面仅此一间,如今佛龛供桌已然不在,四处虽说简陋,却也整理得干净利落。
庙内左手方靠墙摆有一张木床,乞丐从床下取出几捆稻草,沿对面墙边铺出一张草铺,又找来几件衣物留给二人当作铺盖。
继而乞丐又叫上梁仕铭,将庙外晾晒衣物的竹竿横在中间,权当遮挡之用。
一路劳乏,此时梁仕铭刚及和衣而卧,即觉浑身酸痛不已,虽也感到草席之下隐隐寒气逼来,却总也比露宿荒野好上百倍不止。
梁仕铭正要睡去,却被陆野子用手肘捅醒,看他口型是在示意自己稍后再睡,于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片刻过后,油灯熄灭,又过了半晌,便渐闻隔壁乞丐鼾声顿起。
料想他夫妻二人已然熟睡,陆野子这才示意梁仕铭睡下,自己也盖上衣物倒头睡去。
倦意袭来,二人很快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蒙之中,梁仕铭忽然被一个声音所惊扰,紧又觉眼前寒光一闪,猛一睁眼......
惊见乞丐披头散发,一手持灯,一手持柴刀,正站在草席旁!
梁仕铭猛觉头皮一麻,刚要开口去喊,却见陆野子已然持棍窜起,未及他再有动作,便听到女子声音,道:“哎呀!你‘幻游之症’却为何又犯了!?”
紧随这一声,便见乞丐的娘子自竹架之后转出。
似是因起得匆忙,此时女子身上仅披外衣,风韵之态几无遮拦。此时她紧一步来在乞丐身后,猛一拍他肩膀,却见乞丐似是忽然挣醒一般,当即满眼惊恐地看向面前众人,又看了看手中所持柴刀......
“哐当!”一声,柴刀应声落地,乞丐惊道:“我,我,方才梦中我竟又做出何事......”
见乞丐此时惊恐不已,女子忙好言安抚一番。
继而女子似是看其夫惊扰了二位客人,心中过意不去,忙又向陆野子、梁仕铭赔礼不停,遂又向二人道出其中缘由。
女子言说,其夫早在脸上生疮之时,便每晚呓语不止,而后病情逾加严重,便患上这幻游之症。
得此病症,每每梦中便会不自觉地起身下床,或打或闹、或哭或笑,有时甚至梦行数里不止,更有几次幻游林间,险些被猛兽所害。
不知是房中闷气所致,还是一时情急慌乱,此时烛光之下,女子满面含羞带愧、两腮绯红,而粉颈之上也是香汗淋淌,幽幽体香竟兀自暗暗袭来。
紧觉脸上一热,梁仕铭慌忙低下头去,此时回想女子所言,惊讶之余心中又不免泛起怜悯之意,可怜这夫妻二人本就生活艰难,却又不幸染此怪病。
想到这里,梁仕铭便要去问陆野子能否给予医治,不料方及他抬起头来,却见此刻陆野子竟如看客一般,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两眼死死盯着面前女子,眼神似是两把将要剜入女子肉中的钢钩一般。
“陆道长!”
经梁仕铭猛一推,陆野子才又回过神来,当即含糊道:“哦哦,是是......”转而停顿片刻,又道,“依贫道看来,夫人晚间还是少让他劳累为好。”
女子听后两颊一红,也不答话,当即含羞一礼,捡起地上柴刀,搀扶乞丐又回床睡去。
油灯熄灭后,又听到女子轻责之声,继而便再无声响。
此刻梁仕铭小声问道:“陆道长,何以说晚间少要劳累?是何道理?”
“你又懂得什么!?”陆野子坏笑道,继而便催促他赶紧去睡。
经此一番折腾,此时梁仕铭本无睡意,谁料刚及躺下,却依旧感到筋骨疲乏,不多久便又沉沉睡去。
他本想一觉睡到天亮,谁料刚刚睡熟,却被内急憋醒,紧听到隔壁乞丐如雷鼾声,此时方及睁眼,竟发现身旁陆野子居然一直没睡。
皎月如炽,借着月光可以清楚看到,此时陆野子正双眼圆睁地靠在墙上,目光则落在晾衣竹架之上,仿似是可以透过衣物看见床上那对夫妻一般。
梁仕铭心下奇怪,刚要起身问明,却见此时陆野子猛然站起身来,继而手拎镔铁棍,脚步轻盈地绕过晾衣竹架,径直向木床走去。
惊慌之中,梁仕铭不动声色地欠身扭头去看,却见陆野子径直走到床尾,一手猛然伸入被中,一把抓住女子脚腕,往床尾一拉。
女子小脚初被抓住,不禁娇嗔一声,继而便猛然惊醒坐立起来,奇怪的是,待看到陆野子后,女子却并未出声。
见陆野子冲她比划一番后,继而女子竟听话地自床尾缓缓下地。
转而陆野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打开大门,向庙外跑去。
床上,独留乞丐,依旧鼾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