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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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次惹了师父生气后，这几日就一直想着法儿哄师父开心，这才哄好没几日师父就又要出门了，只听她说要去莲子境内找乐容佛祖一起去西荒寻个法宝，我与素衣简单给师父打点了行装把她送到天宫外道别了许久才回来。回来时华音正浇灌苓欢树，她见我们进了门便停下手中的活儿说：“刚刚天宫那边派人来传话，十天后要举办百家宴”。百家宴，是仙帝最常举办的宴会之一，大概几万年一次，说白了就是借宴会名义笼络各宫人心，由于师父常年在外，这宴会大多数也是我们三人去参加。素衣说道：“也不知今年的百家宴是不是还和以往一样，看人闲话家常、醉酒斗法？”我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这百家宴去了那么多次，也没见哪宫仙人或是仙娥与我们走的近了些，甚是无用。”华音也点头道：“咱们这宫建的高，平日里的小仙娥想要偷个懒闲聊也找不到这儿来，咱们这宫离那些主宫可远多了，怕是小仙娥还没跑过来便要回去接着听差了。起初还有其他仙人仙君们来拜访我们宫主，可宫主十来九不在，渐渐的便也没人再来了。再说我们这仙职，说白了就是个守树的，天宫里一等一的闲差。你们瞧瞧水神和月神，忙的很嘞。”素衣笑了笑道：“不过清闲也有清闲的好处，神仙们经常待在一处就会勾心斗角搬弄是非或是起口舌之争，咱们呢正好省了这心。”我听她们这样说着说着来了困意，便自顾自的躺到玉塌上想要睡个回笼觉。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日夜晚，火星四溅，浓烟漫天，无数哭喊声在耳边作响：救我…救我…好烫啊…但我站在那里却无力施法，想要救出人指尖刚碰到他们身体时就变得透明，什么也抓不到，正当我急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四周场景变换了…回到了我最后见那村子的场景，所有的房屋被烧的焦黑，成为了一片片废墟，空气中还是那一股呛人的烟焦味…我又听到了那阵哭泣声，是那个男孩…哭的满眼红肿的男儿…他看着我却不说一句话…

    我从梦中惊醒过来，汗水已打湿了枕头，这一模一样的梦境已是第三次了，我不知这梦为何近日会反复出现。我便起身去把香炉内的萦梦香点燃，这香气有宁神安魂的作用，是我前两日特意去问炼药仙君要的，就是以备这种情况。随着香味的慢慢散发，我紧皱着的眉头才得以舒缓开来，慢慢的…慢慢的…才睡着了…

    十日后，我们如约赴宴。

    华音娇俏，今日赴宴特地穿了身粉色的仙裙，眉心还点了一颗朱砂痣般的红点儿，十分俏皮可爱。素衣还是照着往常那般一身青衣，只是发髻换成了云顶型的样式，显得既端庄又大气。我还是老样子，一袭白衣，只是将妆发收拾的精致了些。华音素衣总说我的容貌在天宫是绝对的上上乘，气质独特冷清，远远看着还有些疏离感，不过这些话我向来只是听听而已，从不当真。天宫女仙众多，也常常比美，更有男仙看热闹不嫌事大，非要排出个一二三来。每个人的审美不同，有些人认为排第一的是仙帝的小女儿慕水，理由是觉得她明艳动人，就如同那初升的太阳，充满活力。另一部分人则认为我排第一，认为我五官虽淡，但骨相极佳。眼眸清亮体态纤细，举手投足间都是一副神仙清冷的模样。这两派在宫里争执了很久，到现在也没分出个胜负。

    百家宴设在了议事宫后的大殿里。每个宫的宫主占一份配套的白玉桌椅，桌上摆满了各种仙果还有一壶清酒。整个大殿以百花为饰，显得富丽堂皇。在大殿左边的屏风后，还有宫娥们演奏乐器来助兴。我们三人找到座位坐下不久宴会便开始了，仙帝在上座敬众仙家共饮一杯酒后就招手示意，这时只见仙帝的小女儿踏乐而来，她身穿一身红羽衣，裙边和袖边都绣满了金丝花纹，好不华贵。她肢体柔软，舞艺精湛，配着曼妙的乐曲像是一朵娇艳的红玫瑰开在了大殿中央，台下众仙无不拍手称赞连连叫好，是了，这慕水公主的舞艺在宫中已是绝顶，无人能出其二。我饮了一口清酒，只觉非常清冽可口，便又饮了第二口…第三口…，这时身后的素衣说道：“瑜儿，你这样是要醉的。”我悄悄回过头小声说道：“等下他们又要议论我与慕水公主了，我能不烦吗？”确实如此，只要有慕水公主和我一起出现的地方，总是有人议论我与她究竟谁才是宫中的绝色。慕水公主今日一舞艳压四方，旁人定要说我如何能与她相比等刻薄尖酸之话。待她舞毕后那些殷勤谄媚的仙人们的称赞之词便开始滔滔不绝了，虽是奉承话，但仙帝也乐得其中，一时间仙帝身旁已涌了一大波人去卖弄虚伪，我见状便拎着那壶清酒独自偷偷从席上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