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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蒋亦夜低头打开手机,回想着离开酒吧时,知秋社团那个师兄宋成峰明显的敌意,觉得在脑海中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蒋亦夜在海城医科大学读书,之前听到知夏说知秋要到海城上大学时,蒋亦夜暗自高兴好一阵,自己没想到时隔四年,自己还有机会重新遇到知秋。前段时间分配实习医院时,蒋亦夜好不容易给导师要求申请一个离知秋学校最近的医院实习,然后自己在知秋学校附近租下一个套间。
回到租屋,蒋亦夜打开房间,奔出一条白色的萨摩耶,为这冷清的家增添了一点活力。
高中毕业,蒋亦夜拿到海城医科大学通知书的那天,也是母亲病危通知书下达那天,医院内整个世界全都失去了色彩,光亮如同悬在头顶上面的点滴瓶,一滴一滴地流失干净,而窗外依然是阳光灿烂的晴朗世界。
深夜中蒋亦夜躺在床上,感受到无声起伏的黑浪一波又一波向自己袭来,拍打着自己的心脏,耳边响起嗡嗡的空鸣声,旋绕久久不离去。整个家里只剩下自己,再无以往热闹景象。
床头还有家人、高中同学毕业的留影,其中有一张有个小小身影,女孩穿着校服,披着短发,眼中明媚的笑容感觉可以融化所有悲伤。那是高中毕业典礼后,知夏家里人为知夏拍照的时候,邀请他加入时拍的,这也是唯一一张合影。蒋亦夜想到知秋在校门外为自己擦拭嘴角的模样,听到教室外为他证明的声音,想到她趴在自己背上的热度,心底萦绕着一丝温暖,支撑着他继续向前,不放弃自己。
蒋亦夜上大学后就不敢回到江城,与高中同学大多也断了联系,大三那年蒋亦夜因为蒋家维出狱,曾回过江城一趟,蒋亦夜悄悄坐在江城一中对面的奶茶店一坐就是一天,看到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
夕阳西下,终于看到知秋和旁边有个微胖的女孩儿一起,挽着手走出门,高三的知秋又长高了很多,眉眼也张开了很多,晶亮的眸子,明亮清澈,灿若繁星,不知想到什么,对着对面的女孩兴奋的笑着,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旁边所有人都黯然失色,还个男生怯生生的来给她递了一封信,她小心翼翼接下有些难为情。
蒋亦夜拿起手机就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知夏。
“这那个小崽子,敢打我妹主意。”知夏两秒就回复了消息,然后丢出个炸弹表情。
虽然与大部分高中同学失去了联系,但是知夏与蒋亦夜两人还是保持联系,只是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偶尔聊聊最新的动向,比如知夏最近新交了个大一的女朋友、开始玩那款游戏;偶尔两人也会聊起九九,比如九九参加美术比赛获得市里面第一名,九九现在已经高三,每天都要学到十一点,九九高考考好,如愿上了海城大学。
“你回江城了?”
“蒋家维出狱,我回来一趟。”
“你还好吧。”
“还好。”
“哥们儿,有事就我说,不要憋着。”
“没事。”
蒋亦夜没有出现在知秋面前,也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经历。这如此温暖、美好的九九,不应该和他一起经历这些昏暗没有光亮的日子。蒋亦夜回到海城,还是一如既往沉迷学习,蒋家维出狱后重新做起了小本生意,除逢年过节,蒋亦夜几乎没有和他见过面,他没有办法原谅他给整个家庭带来的伤害。他一边打工,一边学习,他必须早起还清家中的债务,他希望能够拥有自己独立的生活,这样才能毫无压力的站在九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