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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影无踪,只捞到了一把水草。
魏泽手中握着一条刚抓的肥鱼,一席黑衣,听到动静后,于溪水彼岸回身,挑眉看他。
他无辜回望,有些呆怔。
他曾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看到一处风景,再也联想不到其他风景,才是好风景。”
赵奚收手,同样也收回这一刻的心绪翻涌,慢半拍的解释:“没什么,刚刚水里有个太阳。”金光闪闪的,就让人想捞一捞。
魏泽失笑。
赵奚顿了顿,突然对自己也有些忍俊不禁。
他看着魏泽在河边处理鱼,血迹顺着水流轻柔的蔓延出来,又被冲刷而去,却再也提不起自己满心的厌恶。
“帮我去炊事班拿点儿调料?”魏泽洗好鱼,歪头问他。
赵奚看了他片刻,起身,有些供血不足的眩晕,他没表现出来,只淡着嗓音道:“好。”
他没有问炊事班在哪里,因为知道魏泽的随身空间里是带着调料的。
他知道,魏泽只是想把他支开而已。
如此突然的话语,想必是魏都那边出了什么计划之外的纰漏,又或者是意料之中的大事。
赵奚抬步,走远。
相互欺骗却又惊奇的不受到任何伤害,甚至于就好像没有察觉到彼此在欺骗似的,这种不加掩饰从而显得清冽、豁达的互不信任的例子,在人类生活中比比皆是。
毕竟孤独的人,有他们自己的泥沼。
魏泽缄默的看着赵奚起身走远,背影落拓单薄,脊梁伶仃而削瘦。
他生火,取出烤架,把鱼放上去。
之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摊开手掌。
一只全身透明的蝴蝶,只优雅而缓慢的扇了一下翅膀,便逾越百米停在魏泽指尖。
火堆上的烤鱼慢慢溢出香味。
魏泽慢慢瞌上了双眼,复又睁开。眼底闪过那般复杂的浓稠的暗哑的叹息。
应该叹息吧,本应叹息的。
他最敬重的,所憎恶的,猝不及防的,意料之中的,期盼已久的,午夜梦回的,最恐惧着的……父皇啊。
崩了。
“……”
掌心的那只蝴蝶慢慢消散开来。
三息过后,他动了动手指,仿佛那只蝴蝶的停靠只是一只翩跹的梦。
架子上的烤鱼被翻了翻。
火候掌握的刚刚好,只等调料的到来。
林间,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