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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孟亭去拜见了甄皇后。
椒房殿内,孟将军又是换回了一身银色战袍,端正地坐在皇后娘娘身侧。
甄皇后和她谈笑几句,然后才问道:“静姝,今日怎的是这副装束?这穿着又是热又是重的。”
战袍上负有铠甲,的确是重,压着也是有点累。
不过许是穿得久了,习惯了,孟亭倒是没多大感觉。
孟将军顿了顿,才缓缓道:“皇后娘娘,微臣已向陛下请命,不日就要前往边疆,抵御匈奴。”
甄皇后面上的笑容僵硬了,连带着嘴角的弧度逐渐淡下。
她听到了什么?
她的静姝,自愿请命去边疆?
重点是,萧业那老家伙是糊涂了吗?竟还答应了?
皇后娘娘立马握住她的静姝有点瘦小的手腕,心疼万分:“静姝啊,这好好的,怎的就要去边疆受苦啊?”
对着甄皇后,孟亭明显没有对着靖明帝那么拘束小心,当下笑道:“娘娘,这怎能叫作受苦呢?能前往边疆保家卫国,哪里是受苦啊,这应是微臣之荣啊!”
皇后娘娘都开始抹眼泪了:“你的荣光,便是打下这南靖江山,何必去边疆受苦受累?”
孟将军反握住甄皇后的手,没有说话。
甄皇后眸中泛着泪光,叹了一声。
“本我连你的封号都想好了,而今来了这样一出,看是用不上了。”
封号?
孟亭疑惑。
她早已在靖明帝登基那日便被封为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赐了封号昭睿,哪里还需要什么封号?
又想了想,也不对。
就算是还有其他的封号,也不应是甄皇后来取啊。
册封臣子的封号,理应是帝王亲自取的啊,再不济由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呈上一大串备好的封号,帝王随意指一个便是了。
见了孟亭这般疑惑的神色,甄皇后还不明白吗?
感情靖明帝压根也没和她说。
这老家伙不说,那本宫便替他说了,省得静姝一个劲儿地想去受苦。
皇后娘娘道:“想来是陛下没与你说。”
孟将军点头称疑惑。
甄皇后叹气:“你与我夫妻二人已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有余,本宫与陛下虽明面上不说,但早已经将你看作亲生女儿。”
孟亭听到这里,思绪转了千百遍,已是隐隐猜到了什么。
皇后娘娘道:“既是如此,陛下已是贵为天子,本宫也是皇后,我们的女儿又岂会平庸?本宫与陛下已是商量好了,将你封为公主。”
孟将军有些呆愣。
公主?
孟亭一个哆嗦,立马是跪了下去,急声道:“还请陛下和娘娘三思啊。”
甄皇后俯下身子,忙忙去扶起她的静姝:“何须三思?这个公主尊荣,你是应得的。”
孟亭却是不肯起:“微臣已是位于骠骑大将军高位,公主尊荣与此,乃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得兼。”
皇后娘娘抹了把眼泪:“静姝啊,莫非你还真要去边疆误了一辈子不成?”
孟将军静默。
甄皇后道:“哪家的女孩子不是娇养惯养出来的?你年幼便苦,长大后又跟着陛下南征北战的,后半生可不得给自己享个清福?”
孟亭道:“……娘娘,许是保家卫国,打下一片盛世,便是微臣最好的选择。”
甄皇后一把抱住她,满眼心疼。
她还想着,若是能劝得动静姝,就是靖明帝圣旨拟好了,她也要将这道圣旨给驳回。
而今看来,她没劝得动静姝,反倒是静姝打动她了。
她道:“离去前,多来陪陪本宫吧。”
孟亭应声。
皇后又说:“记得多写信,别太累着自己。”
“好。”
皇后最后叮嘱:“本宫在上京城,随时等着你回来。”
“谢过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