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蒯正风之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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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崇仁崇义和“榆木头”各自回家，各种旁敲侧击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后来三个小鬼改变策略，“榆木头”死缠烂打追问，但老俞头就是软硬不吃，撂下一句“等你长大就告诉你”的话就什么都不肯说了。而相比起“榆木头”，崇仁崇义可倒霉多了，有一次追问得急了，直接被不讲理的老村长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顿，还被罚在家练坐姿写毛笔字整整三天，尤其把爱动的崇义憋得苦不堪言……最后三人没有办法，还是决定直接找蒯先生询问。

    崇仁崇义和“榆木头”到了学堂小院，为了谁领头进去又是好一番“谦让”。结果还是因为崇仁崇义在家都已受了罚，老三“榆木头”只得硬着头皮敲响了小院内的铜铃，并且带头走在了最前面。

    三个小家伙并没有等多久，仙风道骨的蒯先生走出屋子将他们带进了学堂。看到蒯先生精神不错，气色也好转了很多，大家都很高兴，也都颇为默契地没提及蒯先生的伤势。

    当慈祥的蒯先生问起三人来意之时，崇义用脚尖轻轻地顶了“榆木头”一下，“榆木头”才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半像是自述半像是询问地讲述了镇上庙会的事，把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其中当说到大牯牛为救铁柱而累死时还难过了好一会儿……

    最后，“榆木头”把话题重点转移到当时铁柱与石捕快几乎同时中暗器而受伤的情急时刻，铁柱依靠着那枚嵌有红宝石的神奇戒指放出炙热的火球，将“山阴二鬼”灭得一干二净才转危为安的事情上来……一旁的崇仁崇义更是把铁柱已经私下演示戒指的经过都一并说了出来。最后，三人都直直地望向了蒯先生，全都一副笃定蒯先生清楚这枚宝物的神色。

    蒯先生静静地听着，有时还点点头，但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三人把经过讲完了也补充完了，才指了指“榆木头”笑着说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戒指的事情吗，那应该问你爷爷才对啊。”

    崇义一看情况不对似乎要碰软钉子了，心中一急，又想大不了再被教训一顿，索性直接问出：“老师，我们就想问您是不是神仙？”的话来。崇仁和“榆木头”大惊，这可并非他们事前商量好的，不过既然如此开门见山地问了，都不觉更凝神望向了蒯先生。

    蒯先生听后略微一惊，看了看三个正望向自己的学生，微微一笑，捻着长须慢悠悠地答道：“我不是什么神仙，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世上没有神仙的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这个回答使得三人都急了起来，竟七嘴八舌地问开了：“老师您不是大周国天南海北好多地方都去过么？大周国那么大，您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去这么多地方？”、“老师您治病太神奇了吧，比什么妙手回春都厉害多了，用的是仙术吧？”、“老师您不会武功，怎么可能将我们临空拖住，应该是一种法术吧？”、“老师您怎么来临湖村的，是从天上飞过来的吧？”……

    被这三个学生好一阵抢白，蒯先生眯起眼，不住地点头，等三人都说完停了下来，才面带微笑地说道：“看来你们三个还真是用心了，”说着顿了一下继续道，“那好，你们每人先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告诉你们……”

    第一个问题就是“学了本领后想做什么？”三人一听就笑了，竟不约而同地告诉蒯先生这个问题他们兄弟三人结拜那天就一起讨论过。

    崇仁崇义目标都很明确：一个为了能保护村子；一个为了能行侠仗义，快意恩仇，蒯先生边听边微微点头。

    “榆木头”则犹豫了片刻，才模模糊糊地说出了“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的话让蒯先生忽地正襟危坐起来，双目射出精光，不禁暗暗称奇，而当“榆木头”谈到：自强不息的同时，要遵循“道生之，德畜之”，要“尊道而贵德”的时候，蒯先生激动地拍案而起，仰天长笑，拍着“榆木头”的肩膀不住地称好……

    接着蒯先生让三人好好想一想自己从来没说出来的心里话，就径自走出学堂，到了小院内，一边仰望天空一边不自觉地把双手握得紧紧地……他不禁想到古贤人见道祖后的感慨“至

    于龙，吾不能知，其可乘风云而上天……”今天所见的六岁孩童“榆木头”，不正是真龙化身么？蒯正风啊蒯正风，一身正气金丹在望却落得这步田地，也时常抱怨天地不公，但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竟让自己收得这么一个徒弟，不仅出生时就得到神秘力量，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小小年纪就懂得道德的涵义……蒯先生内心激荡起来：今生自己是金丹无望了，能用自己残生好好培养学生，成为真龙的化身，借此子之手触摸到神圣无上的“道”，那也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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