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佐与自动战斗人偶(2)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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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就给我们看这个?八成真的是个玩笑吧。我们大老远的跑来就为了看这个笑话……”军官们的讥讽毫无顾忌的传到了基尔伯特耳中。
“一个小孩怎么可能打得过大人,还是赶紧让她下来吧。”一些人轻声为少女说话。
“巴登维利亚家真的是中落了,居然搞出这么个东西来吸引注意力……”在这关键时候,有些人甚至议论起了基尔伯特的家族。
“简直是浪费时间。”周围的士兵都按捺不住的交头接耳。
“哎,基尔伯特。”霍金斯紧张的叫着他,但是基尔伯特依旧保持沉默,没有表现出紧张。
——她为什么还不动?
基尔伯特观察着少女的动向,只见她依旧牢牢的握住斧头。看起来她并不是不想打。
在之前,她也是毫不犹豫的就拿起了武器,她也不像是害怕的样子,看起来是少了点什么,如果不是命令有问题的话,那是什么原因呢?
就在他思考推理的时候,死刑犯中最强壮的那个大汉冲了出来,狂笑着挥舞著警棍朝少女冲去,虽然中间还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但是少女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喂!基尔伯特!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少女转过身子,对霍金斯嘶吼一般的声音有了反应,抬头望向看台,她的那双碧蓝的眸子马上定在了被众多军人围著的基尔伯特翠绿的双瞳上。
“基尔伯特!快阻止他们!你聋了!”
基尔伯特与少女的目光重合在了一起,他感觉到他们的心跳声也在同步着。咚!咚!咚!他似乎感觉到心脏发出的那阵不和谐的噪音在他的耳边回响。
不知什么原因,霍金斯在自己耳边大吵大闹,上级军官们对少女不断的冷嘲热讽,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时间似乎被放慢了,一切似乎都慢下来了。
在他的眼里,死刑犯似乎正迈著一种缓慢懒散的步伐一点一点的逼近少女,而双方的距离不断被缩近。在这危难当头的时刻,她只是直直的看着基尔伯特,不管监管员下了多少次命令,她的目光依然只聚焦到基尔伯特一个人身上。
她,只注视着……她所选择的那个人。
似乎是对此作出回应,基尔伯特念出了那句“咒语”:“杀。”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周边少数几个人听到了,但是,这一指令却被少女。确无误的接收到了。斧头的破空声随着它的甩动而响起。
木柄斧的斧刃长约十五厘米,这件武器从少女的手中飞出,直冲向半空,被高高拋起的斧头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少女的这一掷看似随意,却显露出毫不动摇的杀意,她异常迅捷平稳的移动着,以保护自己免遭之后的攻击。
“啊……”一声悲惨的巨吼从死刑犯口中冒出。而与此同时,看台上的人都瞬间愣住了,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啊——啊——啊—啊…啊……”
飞斧不偏不倚的命中了死刑犯的额头,殷红的鲜血像是决堤一样从伤口处疯狂涌出。
“啊啊啊啊——呃……啊……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眨眼之间,少女用手中的机械弓锁定目标,果断射击,一支钢矢命中了对方脑袋上的斧子,在箭矢的冲击力下,斧刃往对方的脑袋又挺进了一截。那个死刑犯依然在歇斯底里的惨叫着,直至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痛苦得扭曲在一起的面部线条僵住了。
空气突然安静。
少女没有分散注意力到周围的人群中,她快速摆动着自己的双腿,飞速接近那个倒在地上还在抽搐的死刑犯,下一支箭矢已经瞄准好目标了,就在距离被拉到足够近的时候,少女果断又射出一箭。这是无情的、精确的、机械的屠杀,那支箭矢准确的命中了倒地的人的胸膛,结果了他的性命。
少女从尸体上重新拔出了斧头,不经意的一抖,斧刃上的鲜血和人体脂肪啪塔啪塔的落在地上。而她也看上去十分熟练的把射出的铁矢从尸体上拔出,重新装好。尽管她静止不动时,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但她一旦有所动作,就会变成十分熟练而冷血的猎手。
没有人想到训练场的地毯上会沾上死刑犯的鲜血,不过从那一刻开始,这里的地毯注定会被鲜血浸湿。一个将会在莱登沙弗特里希军队史上留下自己名字的少女兵,就此诞生了。
看台上的众人充满畏惧的想像着这一切的后果,他们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基尔伯特。
基尔伯特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身子往前靠在了栏杆上。再一次,他下达了命令。一声运足中气的大吼响遍全场:“杀!”
少女像是自动机械人偶一样移动着,她把速度加快到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程度,身子渐渐压低,紧接著,又是致命的一掷。
死刑犯们四散跑开了,有几个带种的挥舞着警棍想去攻击她,尽管他们一个个都被震惊得不知所措。四散奔逃的人被铁矢准确无误的命中脑袋,而冲向前迎战的围成一圈,把少女包围在中间。似乎他们想要将她逼入绝境,然后一起把她解决。他们一拥而上,想先把她的武器弄掉。
但是这招正中少女下怀。
就在他们一拥而上之时,少女娇小的身躯恰好被他们宽大的体格所遮挡,电光火石之间,死刑犯们都惨叫着摔到了地上,他们的脚踝都被砍了,而这并不是无意为之,少女在倒下的敌人身上一下又一下的捅刀。全凭她灵活的身躯,这样的战术才得以奏效。她独自握着尖刀伫立在一圈死尸中间,她的身影是多么的可怕,就像是鲜血孕育出的地狱之花中生出的妖精。
当一个死刑犯拖着受伤的脚想要逃跑时,少女一个箭步冲上前,揪住他后脑勺的头发,手中尖刀一划,干净俐落的划开了他的喉咙,丝毫没有声响的结束了他的生命。她的动作就像是处理鸡或者是鱼的厨子一样那么熟练,那么理所当然。
她随即转向那几个躺在地上还剩一口气,等待着死神的判决的死刑犯,然后一个接一个的了解掉他们的性命,杀到后面,刀卷刃得无法使用了,剩下能用的武器就只剩死人手里的警棍了。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她不是人!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
“不要啊!!!!!!!!!!!!!!”
每解决一个人都得砸断一根警棍,死掉的死刑犯的脸都被砸得血肉模糊。渐渐的,一些看台上的军人都忍不住开始呕吐,因为他们想起了炼狱般的战场上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一个个都不忍继续看着场上的屠杀。但是,基尔伯特全程注视着这一切,他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剑柄,以此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一直睁着自己的眼睛,直到结束。
原本那个少女才是这场杀人游戏中的猎物,即使得知上级的丑恶用意,基尔伯特也不希望少女会是唯一一个活到最后的人,他不想太多的人失去性命。
在所有的死刑犯都变成了尸体之后,少女直视着全程拿著枪在一旁观察的监管员,难道她觉得这些死刑犯还不足以满足她吗?
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监管员用枪直直的指著少女,但所有人都在怀疑他能否把她击毙。不管用什么武器对付她,获胜的机会都微乎其微,绝对没人能战胜她。她熟练的使用各种武器的技巧弥补了她身体力量上的不足,她的技巧远胜于一切蛮力。
她是从哪学来的这些杀人方式?她以前又是什么身份?就算她能说话,也别指望能得到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而她精湛的杀人技巧表明,她能通过自己屠杀的天赋来解决一切,不管对方的人数有多少。这个“节目”的观众们都被她迷住了,他们按捺不住的为她的天赋喝彩,她的确是这方面的天才。如果有负责主宰死亡的神灵,那这个少女肯定会受到这些神的喜爱。
完成了指令的少女杀手把目光重新投向基尔伯特,蓝色和绿色的目光再次交织。
“停。”他朝少女摇了摇头。而与此同时,少女扔下了手中血迹斑斑的警棍,瘫倒在了被鲜血浸成紫红色的地上。
少女瘫坐在成河的鲜血中,像是要抓住每一口空气一般,用尽全身的力量不断的喘息。尽管她身上沾满的鲜血和人体脂肪让她感到无限的闷热,她依然像是个跟她现在年龄相仿的孩子一样,用她的薄薄的嘴唇不断吸气、呼气,而这却无形中使她变得更加可怕。
霍金斯心中满是畏惧的注视着基尔伯特,因为他实在太过镇定。但当他留意到后者苍白的脸色和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后,他心里的大石慢慢落下了。霍金斯是那种擅长化解尴尬和恐惧气氛的家伙,但是这次他的手也在抖个不停,于是他只能拍拍基尔伯特的后背:“发现新大陆了啊,基尔伯特少佐。”基尔伯特丝毫没对这句意在化解当前气氛的话做出反应。
他开始明白这所谓“实验”揭示的真相。其一是这个少女的确拥有无比强悍的力量;其二便是,她,只会听从他的命令。
这个少女引起了莱登沙弗特里希军方的高度重视。
不久,基尔伯特收到了军队的内部命令书,他的直属上司通知他,他被任命为一支新组建的特殊部队的指挥官。就如最开始的安排一样,这支特殊的突击部队被命名为“莱登沙弗特里希特殊突袭部队”。基尔伯特被告知,要在接下来的决战中指挥这支部队。另外,他还要去做一件不在任何档上有记录的工作,那就是改进一件特殊武器。
莱登沙弗特里希声称我并不是作为人而存在,而是以武器的身份存在,而我的使用者便是基尔伯特-巴登维利亚。“我”并没有名字。实际上,整支特殊突袭部队都是为了我而存在。
这一天转瞬即逝,一天的时间都被花在组建这支队伍所需的无数的准备和交涉上。
基尔伯特向作为下属的我致意,虽然我不被允许靠近大门,不过我能在司令部周围走动。尽管我并没有作为人被登记,但从那时起,我就成为了他身边形影不离的伴侣。
遵照霍金斯的话,基尔伯特费尽口舌让一个吓得几乎动弹不得的女军官负责照顾少女的日常生活起居。少女的头发被剪短了,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军服。同时她也成了军官办公室中永不过时的话题,有些甚至为了见她一面特地跑去基尔伯特的寝室。如果来人是比基尔伯特军衔低的人,那他们通常都会被一个“滚”字打发走,但如果来的是比他更高级的军官,那基尔伯特就只能把气都憋到肚子里。而更多的人则是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少女,这使得基尔伯特整天唉声叹气。
——我真是给自己惹麻烦。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少女与常人不同,她异常的强大,能不费吹灰之力把好几个人杀得血肉模糊。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还只是个孩子。不管她手上有着多少条人命,她依旧是个孩子。而她不会说话,纯粹只是因为没人教她。
——如果她真的是个怪物,那这样让她为自己效力真的能行吗?把她当成武器来使用真的没问题吗?
尽管是基尔伯特一手造成了这一切,但他自己也开始有了动摇。
——还有,如果有朝一日我要离开她,那我该怎么做?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但是他强迫自己无视良心的追问,把这一切都拋到了脑后。如果说有件事是他必须要做的,那就只能是把少女变成一个强悍的兵士。毕竟她是上天赠予他的,只听从他的号令的战士。
出征仪式很快结束了,而在出征的前一晚,基尔伯特决定在自己的寝室里与少女坦白他的内心感受。
少女睡前穿著睡衣的样子真是可爱得令人难以抵抗,我那散下来的金发像是丝绸一般光滑,但可惜的是,明天过后,上面又会沾满血迹。
他让我坐到她自己的床上,而他跪在地板上,让自己的眼睛跟我的眼睛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听着,明天,你就要和我共赴战场了。我将要借用你的力量。当然,你现在还不懂得自己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你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在离开我家兄后跟着我。”
我似懂非懂的听着基尔伯特的话。
“你现在什么都不懂。你除了战斗之外什么也不会。我利用着你这一特点,与之相对的你也依赖着我而活着。”
“我原本想着一切都会回归正轨,但对金钱和权力的渴望……从我身上夺走了你本应得到的一切,还有我思考问题的理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把你还给你的父母抚养,让你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但我做不到。”
基尔伯特痛苦的忏悔著:“我……其实……对你十分畏惧……你杀人的事实,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我希望……你能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一点感到惧怕。”
“时间会使人遗忘。但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也好。如果你能够做到,你应该会变成比‘工具’更有价值的东西,你应该会摆脱现在非人的身份。”
“当那一天真的到来,请你找到一个我不在的地方,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他的语气中透着绝望,那双颤抖著的手搭在了她娇小的肩膀上。她不明白自己主人的话,即使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受。
基尔伯特继续著自己的话,脸上多出了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他在朝著她笑,朝著一言不发的少女笑著。
“我以后……就叫你薇尔莉特(Violet ,紫罗兰)吧,因为你就像它一样,这也是神话故事中花之女神的名字,你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位配得上这个名字的女性,你懂了吗?薇尔莉特。你一定,要作为‘薇尔莉特’活著,绝对不要作为‘工具’活著……要活成一个配得上这个名字的女孩。”
被取名为“薇尔莉特”的少女,直直的望着那个叫着她名字的男人,眨了眨眼睛,尽管她不知道怎样说话,但她在某种未知的因素驱使下,缓慢的张开了口:“少佐。”
基尔伯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著少女吐出话语的薄唇:“你会说话了?”
他的心脏砰砰的跳着,脑中闪过无数个日夜里,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少佐。”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薇尔莉特。”他问道。尽管十分的紧张,但一股阻挡不住的喜悦涌上了他的心头。
“少佐。”
然而,无论他怎么提问,得到的回答永远是那个词。
随后,少女伸手指着自己,开口说道:“少佐。”
“错了,你是薇尔莉特。”基尔伯特拎起她小小的食指,来回的指着自己和少女:“少佐……是我,你是薇尔莉特。懂了吗?我是少佐,你是薇尔莉特。”
“少佐,薇尔莉特。”
“对了,你是薇尔莉特。”
“少佐。”
“不对……呃,对,我……我是……少佐。”
为什么她突然间会开口说话了?为什么她学会的第一个词是对他的敬称?她是因为听到别人称呼他为“少佐”,所以就默默的记在心里了吗?那她是否知道自己给她取了名字,而且还努力的让她明白他叫什么吗?也许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总之到了最后,她还是只会说“少佐”和“薇尔莉特”。
心灰意冷的基尔伯特把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而我也并不抗拒他的行为,没有去在意他耷拉着的头,我还是一直在低声重复著“少佐。”这是一种记忆的尝试,目的是为了永远不会忘记这个词。
“少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