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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送去厨房便回来了,谁知到了门外,见到侧夫人的房门紧闭,我推了推门,发现是门闩将门抵住了。我心中发慌,隐约觉得有些不妥,赶紧用力拍了拍门,却没有得到回应。
我心里着急,又不敢声张,只能在门外等待。那时,宋执事恰巧经过,还来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当然不敢跟他说实话,只得搪塞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爷终于开了门,这时我才见到侧夫人正趴在床头哭泣。我立刻回到房里将门闩插上,坐在床边问她发生了什么。
侧夫人哭了好半天才告诉我,少爷将我支开以后,就将门关上,之后便用布堵住了她的嘴,强行奸污了她。
我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总是一副斯文模样的少爷竟会做出这种事,就劝侧夫人将这件事告诉老爷。可是侧夫人胆小,不愿惹事,只得忍气吞声。
此后,少爷又来过几次,每次都找借口将我支开,等到少爷走了,侧夫人就会闷闷不乐地呆坐一天。便是这次让我去取臂钏,其实也是少爷的意思,那臂钏是少爷事先为侧夫人定做的。”
赵云衿听完半夏的话,问道:“这么说来,是霍澄让你去取臂钏的?”
半夏答道:“是的。”
赵云衿接着问道:“那么,在你巳时六刻离开霍府之前,霍澄就已经在杜若房中了?”
“是。”半夏点点头。
赵云衿回想起半夏之前的证言,觉得有些不对,问道:“可我第一次问你的时候,你为何没有提及霍澄?”
半夏有些愧疚地回答道:“对不起,大人,那时我不希望你们发现侧夫人和少爷的关系,所以故意隐瞒了此事。”
接着,半夏又自责地说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知道侧夫人会被人害死,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她的。”
赵云衿不忍责怪她,只是安慰道:“逝者已矣,你也不必过于自责,只要让真凶伏法,杜若就能够安息了。还有,你的口供对此案意义重大,安全起见,今天只能委屈你在大理狱中待一晚上了。”
“我明白的,大人。”半夏点点头,表示理解。
见到半夏跟着小吏走出明义堂,韩平遥搁下笔,对赵云衿开心地说道:“如今,半夏与宋闵的证言能够互相印证,霍澄的内乱罪是坐实了。”
可赵云衿却有些忧心:“霍澄的内乱罪是逃不了了,但杀人罪还没有确实的证据,要想办法让阿福说实话才行。”
之后,赵云衿同韩平遥探讨了一下审讯策略,便让人将阿福带来。
阿福在被小吏带往断事所的路上始终低着头,直到来到赵云衿的面前,也不曾将头抬起过。从赵云衿的角度看,此时的阿福比在霍府时更加紧张,他的头低垂着,几乎要埋进胸口,而他的双手则微微颤抖,不停地将本已皱巴巴的衣摆绞出更多褶皱。
而在阿福看来,这间屋子里实在是静得可怕,明明这里一共有三个人,但是高坐于堂上的赵云衿和坐在下首的韩平遥始终一言不发。如今正是寒冬时节,他却觉得自己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而衣摆也快被自己手心的汗水浸湿了。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赵云衿终于开口说道:“阿福,你说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