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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全部放回了，然而纠结几次，终究不能抚袖离去。
好不容易起身，忽然听到候在外头的婢子的声音：“公主，大殿下来了。”
三公主刚要开口，大殿下已是先行发问，“你可是见过顾愆？他有同你说了什么？”
多日不见，大殿下内敛许多，眉眼神态间犹如被雾掩着，不见昔日的英气勃勃。只是瞧三公主的神色，依旧是平时的愧疚与纵容。
“你们同在一个殿上的早朝，同时上下朝，怎的他就能比你提前下朝，然后跑来我这？”
“我……大凉有进犯羌阳之意，顾愆他自请领旨出征。”犹豫须臾，接着道，“他已立了军令状。”
“父皇上提议的么？”
“是。父皇还说，你会喜欢在宫中见到顾愆。”
三公主闻言，已经明白过来，那所谓的军令状，不过是个肆意羞辱的借口罢了。然而绽到唇角的笑却是温婉柔和，她从旁边棋盅里抓了一把棋子，朝着地就砸扔了出去。
而后平静抬眸，“在哪见还不一定。”
大殿下的目光，似无意地从地面上的棋子扫过，“你是铁了心么？”
三公主愣了一下，自己也笑了起来，“我回答不了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太冷了。”拿起顾愆留下的东西，转头就走。
因羌阳现在容不得怠慢，顾愆回去后就向祖母辞行，顾小北随行，领着兵也就出了京城赶赴羌阳。
很多时候，都是顾晏在躲着见顾愆，还有顾小北，他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不用自己躲着，那两个人就会离开他身边，给他一段属于自己，久违的空闲时间。
夜里入寝时，顾晏不知怎的，注视起郑小秋送他的那只猫。
它绿色的眼睛，在夜色里让顾晏有种莫名的害怕。他不禁喝了声“去。”
可那只猫没有吓跑，反而是，正像人一样呼吸着，像人一样地轻手轻脚着走了过来，并且像人一样注视着顾晏。
顾晏连忙裹紧了被子，一个缝儿也不给它留下。然而到了最后，它总是有办法进来，沉默地靠近。
夜深时，迷迷糊糊间，顾晏感觉到了猫，热烘烘的身子，他不知它已经在被窝里睡了多久，好像听到它在打鼾。心下觉得它睡得这么沉，就暂时由它再来窝今天这一晚。
可接着，他小的可怜的耐心就被耗光了，那只猫许是觉得在被窝里气闷，就爬趴在顾晏的脖子上睡着，打鼾来来回回地在他耳畔萦绕不断。
睁开眼，黑暗无边。
顾愆他们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不知是会在什么时候回来……
顾晏笔直地躺着。
雪好像停了，又好像没有。
慢慢地，身体困倦。
他翻了个身，黑暗中的脑中冒出顾愆顾小北的脸，就全散乱了，同时，猫从脖子那掉在榻上，抬抬头，继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