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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了许久的严毓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醒了过来,他晃了晃肿涨不已的脑袋,视线由模糊转为了清晰。
屋里的布设很简单,几张木凳散落,两侧的窗户被掩盖起,正中摆着一张四方木桌,一只拢着箭袖的手提起桌上的茶壶,往杯子里续了茶水。
“沈,沈爷……”严毓干涩地咽了口唾沫,脑袋涨得更痛了:“您怎么,怎么会在……”
沈时初端着茶杯走到他跟前的一张木凳上坐下,俯身淡淡一笑:“很意外?”
严毓周身一渗,只觉浑身发毛,这位爷的脾性他了解,轻易不动手,而且谈笑间便可取了他的性命。
他缩着僵硬的脖子,不敢妄动:“沈爷,您把我抓到这儿来做什么啊?”
沈时初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尚温的茶水在淡薄的光雾里氤氲出些许的热气:“知道这是哪里么?”
严毓环顾周围,暗得很,他摇了摇头:“小的不知……”
“你不知道?那我提醒你一下,”沈时初倏地抬眸:“这地方几日前被人血洗了,上下几十口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这……这……”
严毓心头咯噔一下,沈时初指的,莫不是……
“沈爷,小的真的不知道,求您放过我吧,您抓错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严毓强忍着眩晕,跪拜在地:“沈爷,求您看在国公的面子上,饶过我吧!”
提起萧奇峰,沈时初的面容愈发地清冷了。
“义父让我少管南边的事,你倒是说说,这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小的不能说……”严毓咬紧牙关,俨然一副豁出去的神色。
“那你说说,为何特地又来南境?”
“这个,小的也不能说……”
“哦?”沈时初眉锋一扬,深黑的眸子顿然涌起一抹冷厉:“那既然这样,你的命于我而言也没什么价值了,林纾……”
侯在门外的林纾推门进来,满脸的肃杀之意:“将军,何事?”
“把他的人头割下来,送回萧家暗卫盟里,既然他忠心不二,那就让他‘死得其所’吧。”沈时初淡淡道,眼神却犀利无比:“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山里的那个大窑洞,我已经找到了。”
“沈爷,沈爷……”严毓一听这话慌了,他爬过去揪住沈时初的袍摆下角,惊惧不已地求饶:“小的错了,求您饶命,我说,我都告诉您……”
哼,沈时初冷淡地抽回衣摆:“机会,我已经给过了,你没有珍惜。”
“沈爷,我这次受国公之命前来南境,其实,其实是来给呼勒通风报信的!国公让我带话给他,让他小心着您……”严毓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沈时初的脸色:“可是我转念一想,我是大晋的子民,决不可做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如此说来,我倒还要好好地感谢你没有出卖我是么?”
严毓义正言辞地:“这是我本该做的……”
锋利的剑尖转瞬抵在他的喉咙上,沈时初握着剑,面容冷漠,隐隐已有杀意:“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