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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一页已然烧去了大半。
谢泠大惊,“坏了坏了,这藏书室的剑谱都是爹爹的心头肉。前几日我见这本插画甚是有趣,拿出来观瞧,忘了放回去。这可如何是好?”
沈煜衡就着烧毁的地方翻了翻,这本虽不是普通剑谱,倒也不是稀世珍品,下次出去多费心思打听着,寻一本一样的回来应该并非难事。尚未开口安慰,谢泠眼珠一转拉住他的衣服问道,“煜衡哥哥可会画画?”
“会一点。”
“那便好办了,等我一下。”话未说完人已跑出藏书室。
等她再回来,已经换了装束,头发用红绸高高束起,一身粗布短打的装扮,手里携一柄长剑。拉了沈煜衡到院子里,对他说,“煜衡哥哥看好了,一会儿就照着我的样子画下来,将这一页换进去。便是爹爹将来发现了,见我如此用心补过,也不会重罚了。”
说着在院中比划起剑谱的招式。
沈煜衡不禁苦笑,“阿泠,便是我画出了剑式,你怎知是否与之前的一样?即便剑式相仿,那剑诀呢?”
“煜衡哥哥只管画便是了,我保证比出的剑式能与之前九分相似。至于剑诀,我也是记得住的。”
听闻此言,沈煜衡目光一沉,将手里剑谱随意翻到一页,问:“第五招第六式剑诀为何?”
“人浮于地,剑浮于人。引气而上,可摘星辰。”
“第十三招第七式”。
谢泠不解的回头看他,“这一本共十招,没有十三招。”
沈煜衡接着问,“你看过这本剑谱几次?”
“一次……加上这次算两次”。
沉默半晌,沈煜衡问,“阿泠可是能过目不忘?”
谢泠更加不解,“是又如何?”
沈煜衡又问,“你看过的剑诀,可都解其意?”
谢泠回道:“有些能,有些不能。”想了想又接着说,“不解的,若用心照做,多做几次多半也可领会。只不过,我有些懒罢了。况且,我喜欢用鞭,不爱剑法。”
沈煜衡沉默片刻,轻声道,“阿泠如此天资,若辅以勤奋,只怕……”
见他不再言语,谢泠出声问道,“只怕什么?煜衡哥哥,我这样——可是有何不妥?”
沈煜衡缓和了语气对她说,“这样很好,未有不妥。只是阿泠需记住,今后切莫在外人面前太露锋芒,过目不忘之事也不要轻易告知他人。”
虽然对沈煜衡这些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谢泠仍是点了点头,“阿泠记住了。”
沈煜衡见谢泠有些怔怔的,弹了弹她的额头,取笑道,“阿泠既如此聪慧,怎的连一个小小的传信符都画不好?”
谢泠被他一激,争辩道,“谁说我画不好?不过……不过是那符字不像字,画不像画,有些不像样子罢了。”
“阿泠不若按你学剑诀的方法试一试,先画其形,再解其意。”
谢泠略加思索,闭上眼睛,照记忆中的样子在空中一笔一划把符画了出来,注入灵力。睁眼一瞧,那符已飞到沈煜衡面前,化成四个字:煜衡哥哥。
谢泠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沈煜衡面前,抱住他的袖子摇晃,“成了成了!以后不管煜衡哥哥去哪里,我都可以给你传信了。”
沈煜衡微笑看她,亦不多言。
等到沈煜衡出了雪境,谢泠才想起来,这几日只顾画符,忘了给他看凤鸢的新舞蹈了,不禁懊悔不已。不过既有了传信符,就仿佛沈煜衡的出游有了归期,剩下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只是近几日,有一件事令谢泠非常头疼,便是:第一封传给煜衡哥哥的信,该写些什么好呢?
煜衡哥哥,到哪里了?——既是云游,四海为家,这个“到哪里”岂不是多此一问?
煜衡哥哥,几时回来?——不妥不妥,活像等待丈夫归来的闺门怨妇。思及此还把自己闹了个脸红。
煜衡哥哥,今次给我带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回来?——他既出去办事,又不是专程给自己买东西。倘若这次没带什么东西回来,看到此信岂非还要下山重新买去?
……
如此纠结了十多日,竟是连一封信都没传出去。
中间谢濯回来一次,见谢泠整日把自己闷在书房,还以为禁足给这丫头改了性,心下竟颇觉欣慰。
连凤鸢和小雪都知道自己出门找乐子了,谢泠还把自己困在书房冥思苦想。直到一纸信符飞到面前,展开后是沈煜衡俊秀工整的字迹:阿泠近日可有练习传信符?
谢泠立刻回复:练了练了,只是……
还没“只是”完,符已飞走了。
很快沈煜衡的回信便来了:只是什么?
此次谢泠没有贸然回复,心下想好措辞,才一气呵成写道:只是阿泠字迹丑陋,怕污了煜衡哥哥的眼。
这次沈煜衡过了半晌才回复:那便好好练字吧。
谢泠望着空中这七个字,捶手顿足。
又过了将近两月,沈煜衡在一天夜晚披星而来。
谢泠正趴在窗前打盹,案上燃着一豆烛灯,凤鸢此时是木鸢的形状,在烛灯前飞来飞去似是想啄烛芯,又怕火怯怯的不敢靠前,在墙上投下时大时小的影子,而地上小雪与凤鸢的影子玩得很是欢快。
沈煜衡站到窗外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谢泠被木鸢啄醒,正待发作,看到窗外的沈煜衡,揉了揉眼睛,有点不可置信地轻声叫他:“煜衡哥哥?”
“嗯。”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做梦呢。”谢泠开心的跑出屋子。
沈煜衡低头看谢泠脚上穿了鞋子,解下披风披在她身上,“外面冷,小心着凉。”说着小心的为她系好系带。
“煜衡哥哥不开心?”往常沈煜衡话也不多,可不知为何,谢泠觉得他今天格外沉默。
“有些疲惫罢了。阿泠若不困,可愿为我吹奏一曲?”
“当然!”
谢泠回房拿了玉笛,又唤了凤鸢与小雪出来,拉着沈煜衡飞奔到镜水湖旁。这一曲她已为他准备许久了。
谢泠抬头望了望天,今夜月明星稀,正是奏笛的好光景。
“煜衡哥哥可要看好了。”
语罢飞身立于湖边山石之上,横笛于手,微启朱唇,笛声清越,婉转悠扬。凤鸢长啸一声变身凤凰,飞到镜水湖上空,同时湖中出现一只一模一样的凤凰,只不过颜色不同,湖上火红,湖中湛蓝。沈煜衡心中恍然,镜水湖镜水湖,原来如此。小雪见伙伴飞走了,蹭到沈煜衡脚下,后身蹲坐,开始欣赏凤鸢的表演。
空谷幽幽,笛音袅袅,如清晨第一滴露水滴落清泉,似夜半第一片雪花飘然入梦,身遭万物如无物,只余此身此心此情此景。只见湖上凤鸢周身浴火,如一团红云翩跹起舞,忽而抱翅凌空,忽而倒悬直下,忽而摆尾盘旋,忽而轻点湖面。几只五彩凤翎点缀其上,在空中画出五彩曲线。而湖中蓝凤亦作一样的舞姿,忽而潜水而下,似要隐入湖底,忽而直冲而上,似要冲出水面,忽而畅游湖中,全无束缚。火凤空中飞,蓝凤水中游,红衣女子身披白色披风静立湖畔,倒影湖中,美轮美奂。
一人,一笛,一火凤,一白狐。明月当空,如梦如幻。
一曲终了,余韵犹在。静立半晌,谢泠问沈煜衡,“煜衡哥哥,阿泠吹得如何?”
“很好。能闻此曲,此生无憾。”沈煜衡低头看着谢泠,眼中意味不明。
谢泠终于等到了这个答案,灿然一笑,双眼弯弯,星月无光。
“阿泠此曲可有名字?”
谢泠摇了摇头,“尚未取名。”
“此曲清灵,闻之忘忧。不若就叫‘忘忧’吧。”
“忘忧——忘忧——甚好。那就叫它忘忧。倘若以后煜衡哥哥不开心,我便为你吹奏《忘忧》可好?”
“好。”
谢泠感知手中玉笛灵气振动,抬起观瞧,却见笛身赫然出现两个字:忘忧。原来此笛有灵,认谢泠为主,今日将她用此笛创作的第一首曲子作为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