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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书鸿闻言脸上有些讪讪,“臣前儿个在坊间吃酒,倒是听说了一桩关于太子的事儿。臣是想着,这太子好歹是国之储君,这内苑的事儿怎么着也不是能随意乱传的,让着个老百姓儿津津乐道不是?”
玄泰帝正拿着个镜面凸起的西洋镜儿仔细地看舆图,大冼朝的版图上又多了一块儿疆土,闻言倒是顿住了动作,只将凸镜给了旁边恭敬立着的高大监,高大监不动声色地接过,浑浊的老眼里掠过一抹深色,“太子内苑的事儿怎的传到外面去了?”
“这……到底是这丘家郎君不懂事儿,将自家阿耶玩笑说说的当了真,大抵是那这当趣事儿说了去,倒是让几个市井泼皮儿传了出去。”闻人书鸿有些迟疑的样子,可是该说的他可是都说了。
玄泰帝面色便有些不虞,只淡淡道,“好歹是中书令的儿子,恁的没有分寸。”
高大监嬉笑了一声,“想来郎君年龄尚小,口舌快了些罢了。”
“哼!”玄泰帝睨了他一眼,“老东西惯会打牙祭,口舌再快,拿个皇家事儿当个笑料捅出去?去,把那个丘远松传将进来,我倒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是。”高大监退了出去,只是出了外间,就招来那位许大监,“圣人的意思,闻人书鸿说的这桩事儿要好好查查。奇怪了,这青天白日的,他们两家又何时起了嗟磨?”
许大监倒是笑了,“高大监莫不是忘了,那位可是和魏家的郎君有些交情,又并着太子从前是做过安西大都护的。”
高大监闻言倒是盯着这许大监,眼睛眨也不眨的,稍会子,那只细的竹竿儿似的食指连连点着许大监,“说的正是这个理儿。要说这太子敕封以来,就没过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哎……”
他最后的叹声到底是添了几分同情。
见高大监出去了,闻人书鸿又言道,“圣人可别怪我多嘴。我始终觉得这丘远松身为当朝中书令实在是不合适儿,瞧瞧这件事儿,他就能从几个小宫女处的听来的向自家的郎君说嘴儿,还连累得太子妃的声明儿,到底是没了一朝宰府的谨慎。要我说这魏令耀是不错的,才干人品方面皆是顶顶好儿。”
玄泰帝不置可否,只盘腿坐在那儿饮了一杯红汤的普洱茶,“丘远松的事倒也罢了,我自有定夺。倒是你自驻地到长安城一路奔波劳苦,到了也没个休息的时候,你且去歇息歇息,这几日便莫要到处走了。”
“是。”闻人书鸿霎时有些白脸,圣人这话像是在疑心自个儿,怨怪自己拿市井听来的东西来嚼舌根子,说到底还是护着那丘远松的。
他忽而觉得自个儿这谏言是不是进错了?
玄泰帝见闻人书鸿走了,待在殿中静了一会儿,只捧着一本西洋棋书对这个西洋棋盘自个儿对弈,高大监走进来叉手行了个礼,“大家,探清楚了。那闻人书鸿昨儿个与魏家的三个郎君在永兴坊吃酒来着,又是那闻人郎君自来也就爱个驴打滚儿,丘家郎君于是就说了些不太着调的话儿。那魏令耀气不过说了几句,就……”
玄泰帝听到这里,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摆了摆手,“魏家郎君和闻人关系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