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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用完了膳食也就尽散了。
杜有衡正走在回菡萏院的小径上,倒陈景源身边的贴身仆侍晚松拦住了杜有衡的步子,杜有衡眼底了然,“可是外祖父找我有事儿?”
晚松叉手行了个礼,“娘子聪慧。”
杜有衡便从鼻尖短促哼了一声,哪里就是她聪慧了,了然于胸的事情。看来这赵娘子的地位实是在外祖父儿的心里不一般,否则怎就为她做到这般地步?
杜有衡跟着晚松一路到了前院,陈景源的书房是设在水榭上的,还得乘了边岸上的一方小舟。
杜有衡迈步进了书房,书房的陈设宽敞大气,紫金檀木的书桌上光光是一方砚台、一只毛笔、笔架,还有些堆成山的厚重竹简子,陈景源背着身隐在黑暗处,听着开门的声音就说话了,“可是有衡儿来了?”
杜有衡福身行了个礼,巧笑嫣然的,但眸中迷蒙的笑意下却是隐藏着寸寸碎片的漩涡深渊,“正是,有衡儿见过外祖父,来了这么些日子,倒没什么机会给外祖父请个安,真真是有衡儿失礼了。”
陈景源仍旧背着身,“我已经打发了晚松找人去喊了沈大夫过来,想来很快就到了。”又默了片刻,终是说道,“有衡儿,有些人有些事儿你大概是不知道的为好。”
杜有衡冷笑了一声,她笔直的站着,灼灼看着陈景源的背影,像是将那整个背部灼烧出一个洞,“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为了让赵氏寒月进鲁国公府,连着自己嫡亲女儿的声名都不顾?”
“我倒是好奇了,凭着那赵氏寒月什么身份,竟值得你这样的为她至此?”
陈景源豁然转身,鹰隼般凌厉的眼眸射出戾戾的光,却是又忽而平静下来,嘴角的弧度竟是微微上扬,“有衡儿,想来这时辰,沈大夫也该到了。我叫了晚松送你回去?”
杜有衡的面色亦是冷淡了下来,“那有衡儿就多谢外祖父了。”杜有衡出了书房,将将跨过门槛,就听见陈景源的声音透过镂空花雕的门传了出来,“无论她做过什么,你且记得,这是你外祖母和你阿娘欠了她的。”
杜有衡顿住了步子,她的眸子斜睨着书房里背着光站着的身影,“欠了又如何?早就还清了。”
书房里的陈景源微微叹了一口气,望着外间波光的镜面,涟漪点点,水光漾漾。
杜有衡携着沈大夫回了菡萏院,让闲叫了哑娘出来,沈大夫便替她把了脉,“沈大夫,可瞧着哑娘这病症能好么?”
沈大夫一边摊开了竹简子,一边毛笔沾了墨道,“这位婆子身上的病症本无关紧要的,但到底耽搁的时日有些久。当然也并非无药可解,只要按着老夫开的方子喝上个把月,应该就能开口说话了。”
“如此便多谢沈大夫了。”杜有衡亲自接了闲拿出来赏人的荷包递给沈大夫,又吩咐秀容,“好生送了沈大夫出去。”
见着秀容送了沈大夫出去,闲这才有空儿禀报下面的事儿,“娘子,阿郎来信了。”
杜有衡接过闲递来的信,粗略扫了一遍,“是阿姐的事儿,阿耶让我尽快提上了路程回去。”
闲略略思忖,“莫不是纳采的事儿?”算算日子,兰娘子年前就要出嫁的,十一月份婿子纳采也合该是要提上日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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