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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缝里看着进进出出的官兵。
不远处的院子里,萧霁背着手正与匆匆从上京赶来的林牟交谈,莫澄澄扮作一位落魄的老板娘在一旁佯作拭泪。
“所以,这位澄娘子就是明明你的那位不想再见之人?”昨晚明明状态实在太糟,莫澄澄拉着他直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谈,众人便都散了回房休息。今日京兆府尹带人匆匆赶来,趁着萧霁与莫澄澄出面应对,李慕昭好容易得了这个与明明独处的机会,“这澄娘子性子辣的很,她就是千面玲珑人最得意的那个徒弟?”
“嗯,那晚我们遭王鸿业暗算,恰好她也在,不过我宁愿她不在那,现在倒好像是我欠了她的。”明明躺在床上,声音很累,“有些旧事我不想查了,我只希望此生她不要在纠缠我。”
李慕昭默然,并未再问下去,她与明明是走在两条路上的人,他们能成为朋友,一是因为他们相识于明明最落魄的时候,李慕昭出手帮了他;二就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他们可以每日在南烟阁嬉笑怒骂,但她不会去细细盘问明明的过去,明明也不会去问她心底里藏着的秘密。
从一开始他们就清楚南烟阁的明明是个迟早会消失的假象,也许是明明终究得到了千面玲珑人的认可,学的一身本事,真的按照他所设想的找到了摆脱追踪的法子,避开了他想要避开的人;又或者他最终想通了,揭下面具继续做他的闵大侠,与仇人和解或者做个了结。
无论哪种结果这小小的上京都是留不住他的。
而李慕昭生于斯,长于斯,大概也要死于斯。
他们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有这么一小截的交集。
但是明明对她而言又是不同的。
在南烟阁,李慕昭看着他穿上华服,涂抹水彩,扮作丑角,谄媚阿谀,一点点掩盖掉自己身上那个骄傲冷峻少年郎的模样,就好像看见她自己顶上昭云公主的尊号,横走上京城,就能泯灭掉过去那个在腊月里躲在皇宫一角,啃着从御膳房偷来的冷鸡腿的没人要的小公主一样。
她很难过。
“你要走了吗?”李慕昭很是惆怅。
“送你从扬州回来我就走了。”明明垂下眼睑,“以后少做危险的事。”
“我不要你护我去江南,”李慕昭看着他,“我要你带着殷枭跟着莫澄澄去一趟连琅派。”
“什么?”明明不解。
“我本来以为殷枭的轻功只是跟你有些相似,直到昨晚你们站在一块打斗,我才意识到他使得的确是连琅派的功夫。算算时间,他那个教他武功的义父,隐居在暮栖山上的时候比你来上京早上一点,”李慕昭说道,“他说他义父姓花,以留下来的春宫图来看,是个不大正经的老头,倒是跟传闻中的连琅派掌门很像……”
明明瞳孔一震。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你可以自己去问殷枭。但倘若那人真是你师父,你应该也不想他就被草草葬在这茫茫深山中,只有一个毛头小孩每年给他烧上一份纸钱吧。”李慕昭说道,“我虽不知道你们连琅派到底发生过什么,但花掌门江湖上也算一条好汉,总该落叶归根。”
“澄娘子昨夜说的她没杀过你师父……我看她至少在这件事没有骗你,你与她也该好好谈一次,至于原不原谅,我不劝你……”
“还有殷枭,”李慕昭看了眼在外头给阿朊编草蝴蝶玩的小孩,“你昨晚说他武功有问题,是不是他最后使出来的那招?我见你也用过,却不像他昨夜那样吃力。他使的连琅武功,花掌门死后就再无人给他指点,我也知道,习武之人若是路子走偏很容易伤了根基,他总要上一次连琅派的,我也要找人护着他才安心。”
李慕昭一个人说了一大串,她最后看向明明:“这就是我最后拜托你的事。”
明明有些消化不过来:“我……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