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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得有些厉害。
如果……如果真能如那人所说,到时她会被奉宁公主要去漱芳殿,那凭着她的能力,一定能比方才那宫女要混得好……
令儿步子走得更快了些,步伐都不觉轻快起来。方才在这儿偷偷哭泣时的难过与害怕,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消散不见了。
………………
自昨日与盛长慕说了,盛安乐身边的宫婢害人一事后,不知怎的,盛长宁竟彻夜难眠。
或许是因为对方说的话——因为整夜里,她脑子里回响的是在罄北殿上,盛长慕出口时那凉薄又冰冷的话。
“……盛长清,你要记住,若非是朕赐下奉宁二字的封号,你至今只能待在潇湘阁里,暗无天日,永远不被众人所知,先皇还有第五女名唤盛长清!”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或者有什么理由以着安乐姑母的身份,过来训斥朕?你当真是觉得,朕太过能容人了不成?仗着与长宁有几分关系,就能乱攀人乱自持姿态了……”
盛长宁翻了个身,以她躺在床榻上的角度,她能看见窗边,此时天已大亮,白茫茫泛着鱼肚的天边,正露着隐约霞光。
如今是冬日,白昼时间向来短暂,能看着太阳东升起来,显然是时候不早了。
不受着庆嬷嬷与骨子里的教养所约束,从前的习惯也渐渐淡去,她已经不再会习惯性地起床与安寝。
盛长宁叹了口气,她决定再赖赖床,外头实在寒冷,白露也未来催促,她就暂且先窝在这被褥子里好了。
念起昨夜的翻来覆去,盛长宁忍不住地想,难道是她真的说话太冲了?太不顾仪态地只知道指责盛长慕去了?
盛长宁回想了下……她实在觉得,昨日自己说的话,并无不妥之处啊,从前她便是这般与盛长慕相处,怎的他要发这样大的脾气……
盛长宁思及此,骤然一顿。
是了,她的语气过为熟稔,又不加掩饰地处处指责盛长慕的不对……可从前,那时盛长慕虽为储君,在她心中也是兄长,是最亲近之人所在。
而如今,她知晓十年前,是盛长慕亲自下令,命了沈临之给她松来毒酒,生生喂她咽下这鸩毒,那刺喉的滋味她是终生难忘。
所以她如今心境已然变化,盛长慕于她而言的感受是复杂的,她恨、她也不解。在地府时,她有无数次地想重新回到盛长慕跟前,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能对自己的亲妹妹、自己看着长大的亲妹妹,都能这般狠心地下手……
可如今回来了,盛长宁却一下子被抽尽了力一般,竟有些不愿再去干扰宫中的这些复杂。
她想,她只要不被人发觉自己是盛长宁,这样是不是就能逃出这皇宫。像盛长琼一般……不,甚至可以比盛长琼还过得更平凡一些,她都能接受。
是的,她只愿平凡一世。
可如今之事,一桩桩一件件,不是突然冒出的沈约表明心意,就是盛安乐落水险些要引起两国交坏……
盛长宁心情复杂极了。
盛长慕是不傻的,昨日她那番举动,会不会引来他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