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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我弱,当如以往那样,洞开城门,纳表请降。几大诸候尽皆图此名份,随后便引兵而去!”
众臣附合着。“太师所言极是!君上,我等赞同太师之策,纳表请降!”
卫成公神色凝重,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沉思有顷,将目光转向太庙令。“爱卿以为如何?”
太庙令跨前一步。“回禀君上,旬日之前,臣夜观天象,有彗星西挂,彗尾横扫长庚,直冲西南。慧星扫庚为不祥之兆,臣使大巫设坛作法,观以心眼,果见西南戾气上冲,平阳、楚丘杀机伏藏。臣诚惶恐,己于数日前表奏君上!”
卫成公点头。“爱卿的表奏,本王己阅。看来魏人来犯,或是天意。方才太师要本王纳表请降,爱卿以为女八何?”
“天降杀机,不可硬抗,微臣赞同老太师所言。”
卫成公低下头,陷入沉思,脸色渐渐阴沉。
王庭内静默得可怕,所有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许久,他突然抬头,看着相国孙机。“老相国,你为何不讲?”
“回禀君上,”孙机拱手道。“微臣的话已讲完了!”孙机几日前就已向卫成公分析了形势。
“老爱卿,能否当庭说与众臣!”
“微臣遵旨!”孙机转向群臣。“微臣以为,只可战,不可降!”
众臣盯着相国,面带怒色,似在说,你想让大家都战死不成。
孙机不顾。“战则保全,降则无卫!”
“相国用什么来战五万魏甲!就用我卫国那一万甲兵吗?”众臣嘲讽着,王庭一阵骚乱。
卫成公大声呵嗽一声,这才安静下来。
“正如诸位所说,魏、齐,赵皆伐过卫国,我邦只需纳表请降,他们便借道而去。那是诸候大国较量,为得仁义之名,才保全了我卫小国。…可今非昔日,魏王大典,篡夺周天子之位。我王乃武王姬氏血脉,始祖康叔是武王胞弟,卫国更是武王亲封公国,迄今已历七百春秋,二十三世,三十二君。如去参加蓬泽大典,朝拜晋氏家奴的魏氏,让卫人有何颜面于列国。今魏兵来犯,实为魏王穷形毕露,拿小卫当鸡,杀机儆候,振服诸候大国。我卫国降与不降,魏王屠刀不会手软。与其引胫受辱,不若联合他国抗击魏人,自有生机!”
一席话掷地有声,说得所有臣工仔哑口无言。
卫成公脸色渐趋刚毅。“爱卿说的好!卫国虽弱,志不可!我意已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今日始,卫国上下绝不言降!诸位有谁心存二志,自可出城,从此我们君臣义绝,各奔东西。”
包括太师及太庙令在内的所有庭臣无不感动,一齐跪拜。“我等誓死追随君上,与卫国共存亡!”
卫成公抖擞精神,威严地看着臣工。“好,有上下同心,何惧窃国之贼!”他站起身,走下王座,来到庭下,和诸臣平等。“御史大夫!诏告全国臣民,人在城在,誓与魏寇血战到底。孙宾将军!你引兵三千,驰援平阳。老相国!你速派使团奔赴齐、韩、赵,楚,求兵救援!余臣随本王召募壮士,供应粮响!誓与魏寇血战到底!”
王庭内顿时一片怒涛。“誓与魏冠血战到底!”
孙机出了王庭,直回相府,分咐家宰,速速招集出使求援之臣。他坐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到来,连日操劳,他有些疲倦,依在床头,咳嗽着。
外面,一声马嘶,孙宾走进府内。看到爷爷,他奔走过去,扑通跪在那里。“爷爷!家父,叔父让我转告爷爷!他们不管王庭如何决断,定与平阳共存亡!”
孙机扶摸着孙宾的头,眼泪流了下来。“我孙家乃孙武之后,世代出卫国之士,爷爷早知平阳险塞,才派二子驻守。今存亡之秋,告诉他们,我孙家不出怯懦之夫!孙儿你呀,更要学得有智有勇,快去吧!你援兵多到一刻,平阳百姓则少一份恐惧!”
“爷爷!你年岁大了,就让他人奔波,你不要远走了!”孙宾哭泣道。
“唉!”孙机长叹一声。“国之存亡,爷爷岂能坐视!何况,齐国持强傲慢,他人前去,怎能担当!放心,爷爷没事!”
子孙流泪分别,孙机安排好出使各诸候之臣,坐上马车,直奔齐国都城临淄。
老家宰催马扬鞭,星夜兼程,千里之遥,两日已到临淄城门。
主仆无暇休息,直奔齐宫而来。
此时齐宫内,齐威王与几位朝中重臣正在议论着魏卫战事。
齐的探马早已将魏王结盟秦国,登基大典,出兵伐卫之事报于齐王,战事再起,齐威王不敢懈怠。他招集太子田辟疆、相国邹忌,上大夫田婴,上将军田忌这几位中流砥柱,商讨应对之策。
上大夫田婴躬身奏道:“不出君上所料,魏王果然依仗与秦王和睦,杀鸡儆猴,这是在要挟我等大国啊!”
“奇怪!”田忌眉头微皱,似乎弄不明白。“卫公一向胆小如鼠,诸候每次动武,军马未到,他已出城纳表请降。上次魏王盟国之会,你看他唯唯诺诺,魏王大嗓门一吼,此人魂飞魄散,连酒杯都碰翻于地。可这次,他却敢扬言,以全国之众挚与魏人战到底,何也?”
齐威王微微笑着。“上将军,方今乱世,大国争霸,小国图存。弱小的卫国正好夹在魏、齐、赵、楚四个大国之间,如果本王为卫公,也不能逞强。别看姬速处处示弱,时时露怯,你可细评过吗!二十多年,天下无时不起峰火,弱卫却是国泰民安,无一丝战祸。卫公绝非等闲之辈,魏王称王,实则取代大周天子,改朝换代。而卫公身为周室嫡亲,自然不能赴会,更不能如以前之例,纳表请降。”齐王看看邹忌。“相国!换若本王登基伐卫,他当如何?”
邹忌笑道。“回大王话,我王审时度势,英明利导,又明辨忠奸,岂能象魏王自大自满,再有公孙鞅蒙骗。现魏王虽怒而伐卫,实知已引火烧身。”
“本王问相国,我若伐卫,他当如何?”齐王笑道。
“依臣猜测,当如对魏!”
“对,本王要的就是这话。”他转脸看着太子。“这虽为表面情理,实则还有深意。”
“父王明示儿臣!”田辟疆看着齐威王。
“因为利害关系,”齐王缓缓说道。“自春秋以来,列国间无非是强者吞吃弱者,大浪陶沙,能余存者,自有利害关系。卫公明白此点,因而明尊魏室,暗亲赵、韩,更与本王过往密切。魏王恃强称霸,诸候尚能忍受,何也?因无论他如何折腾,亦为一列国。而如今则不同,魏王登基,欲以天子凌驾于上,随他安排天下。诸候人人不愿如此,必群起而攻之,卫公知道这个利害。”
“父王圣明!”“我王圣明!”众人附合。
“依臣看来,卫国求救之使不日即到。”邹忌说道。
“我齐国当出兵否?”田忌看着齐王。
“上将军!这还用问,情理之中!”太子抢答道。“此次定要与魏兵杀个痛快,让他也知道我齐兵今非昔也!”他转向齐王。“父王!儿臣请命。”
齐王一摆手,止住了他。“出兵自然,打与不打却是一事,与魏血拼,值吗?”
太子一头雾水。“出兵不打…???儿臣不知如何救卫?”
邹忌拱手道:“自有打他之人!”
几个人随着齐王笑了起来,唯有田辟疆看着。
执日官慌张跑入。“启禀君上,卫国使臣孙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