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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蓁的眼里。他朝秦弥显侧了侧脑袋。后者会意,把坐不住的人拉到了屋子西头。
“忆芝,来,我们坐这边等。”
“嫂子也在啊!”秦远知明知故问,“爸,你今天气色不错。心情也很好吧?”他再次盘算了一下,老人撒了两场气,心情应该是好些了。
“你有话就说,故意憋到现在,我看你能憋出个什么响来!”
他低眉顺眼,笑了又笑,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说了。”秦振生的气显然还没有撒完。
“老三家的,林霏是我撵走的,没什么好瞒的。我什么意思,你们心里清楚。”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了,“你们现在都在,五丫头……”他朝屋子西边看了两眼,欲言又止。看来是不打算把那个坐不住的人叫过来了。“弥笙,你说。当着你妈的面,当着你四叔的面。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
林蓁抬手挡住了秦弥笙。好险,这孩子憋了这么多天,没准会说出什么能把老人气得直接升天的话。
“叔父。霏儿本来回来那天晚上就要走的。是我们自作主张,让她留下来陪五丫头。没问过您的意思,是我们不对。她公司也忙,以后,您要是介意,我就不叫她回来了。”
“用不着这么绝!这花儿开得太扎眼,想要摘是人之常情。我呢,一把岁数了,也看明白了。我这是多此一举,还让那丫头反将了我一军,拿我们两个老的开了回涮。弥显,是吧?”秦振生朝着屋子西头大喊,刻意地想要挑明某种隐晦的关系。
老人到了一定的年岁,就会活回去,孩子一般的使性子。眼下,秦振生也是和孩子一样的,在大声表明东西的归属权。不过亲的就是亲的,关键时候,不顾亲儿子,也得顾着亲孙子。只是这种主权宣示,或许还不是时候。屋子的西边,没有任何的回应。秦远知咽了一下口水,暗自感慨,到底是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沉得住气。
“说吧!我反正快死了,大不了就是睁着眼死。烧成了灰,你们就不用亏心了。”
这是要马不吃草强按头的意思了。
“祖父,我能说句话吗?”
声音传来的方向,让秦远致的心脏瞬间爬到了嗓子眼。出来的时候太激动,他忘了嘱咐言忆芝闭嘴。这个节骨眼上,她是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可以。你过来,说吧!”老人强挤出一抹笑容,朝远处招了招手。
“我都知道了。祖父,你这不是报恩,是强买强卖!”
话音未落,一屋子人,不约而同地各自抬头看屋顶。好像是那上面忽然滴落一个水滴,一个个仰着头仔细地寻找某个小洞。
“混账东西!远知,这话是你教的吗?还是你?”老人不出所料的愤怒了。他站起来,在屋子里举着拐杖挥舞,恨不得手里的拐杖变成机枪,把眼前这群不省心的子孙都扫倒在地上。
言忆芝第一次见到她的祖父这样的发作,吓得好像初生的小企鹅,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屋子西边,缩到了秦弥显的身后。
再等下去吗?冷静,现在不能乱。秦远知悄悄换气,先朝西边说话:“弥显,带忆芝先出去,外面等我。”
秦弥显站起来,朝这边点了点头,推了义愤填膺的人朝外走。看清楚两个孩子出了院门,秦远知壮着胆子往老人面前跨了一步,侧身朝着林蓁点了点头。这个点头是带着愧疚的,也是带着哀求的。
“爸、嫂子,我知道现在才说,是不对。但我确实需要时间调查、核实。”话已出口,没有回头路了,他把腋下的文件包抽出来抱在手里。“忆芝——应该不是月儿。”
拐杖擦着他的面颊飞了出去,躲避的瞬间,他看见了林蓁母子错愕的表情。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这样的瞎话你都编得出来。回来就让你验了,还编这些骗我这个快入土的人?”
“不,爸。你消消气。我没骗你。你先坐下,听我说完。来,消消气。”
他急匆匆跑过去捡了拐杖,转身的时候偷偷朝外面瞥了一眼,确定两个孩子没有进到院子里来。把拐杖递回给火冒三丈的老人,扶他坐下,等他平静。
“还要编什么?”
“爸。言悦当年走的时候,已经又有了三个月的身子——应该就是忆芝。”这一次,他再没有勇气抬头看周围几个人的反应,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孩子回来的时候,我问过,也找了人去临江查过了。忆芝是八零年八月底出生的,日子没错。提前上的学,上学的时候太小,才会总爱蹲在椅子上。这是她的出生证明,还有你让我验的DNA。她是小的,不是月儿。”他打开怀里的文件包,抽出了一沓藏了许多天的纸。
“哐啷”一声,案桌上的茶碗落了地。周围死一样的寂静,静得能够清楚地听到院子外面,言忆芝正绕着秦弥显不停地吵闹。静得听得到所有人的喘息声。老挂钟的钟摆上,灰尘落下来的声音也变得十分清晰。
“去把那丫头叫进来问。”老人侧着脑袋,半低着头,闷闷地朝着茶几说话。
“不,爸。孩子不知道。我问过了,在临江就她一个人。她不知道还有一个亲姐姐。”他看了一眼老人嗔怒的表情,不敢再说下去。
“我不信,让她进来,把手伸出来给我看。”
老人握着拐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他倔强地坚持着,从怀里掏出一把老旧的钥匙,打开案桌下边锁着的小抽屉,拿出一本红色的小册子。缓缓打开那份“婚书”,上面有两个孩子的掌印。
“没错,月儿右手中间的三个斗跟别人的不一样。一个圈儿,一个孔雀,还有一个是双旋!”
秦振生盯着那个特别的掌印,痴痴地笑。秦远知也跟着笑。
“你笑什么?去把那丫头叫进来,抬手给我看!”老人的脸忽然一沉。
“我知道。到洛城第一天晚上我就发现了,指纹不对。不然我也不会去验。爸。”
“快去!”老人几乎是在怒吼。
他吓得慌忙朝外走,站在门口,两手搭在门把手上,又停下脚步。“爸,忆芝还不知道。岳父那边,似乎是有意瞒着孩子。我想了一下,这事可能有蹊跷,你等下……”
“我比你有数,去叫进来。”
他迟疑地推开房门,站在院子里,叫两个孩子过来。秦弥显带着言忆芝进来,自己靠在门边,看向廊檐外。秦远知朝女儿招了招手,让她走到老人面前。
“抬手!”秦振生发出沉闷的指令,“不是这只,抬右手。不是手背!伸过来点!”他把拐杖挂在椅背上,两手握紧了眼前摊开的手掌,细细地看了又看。“唔。”他用一个显眼的深呼吸,示意让孩子出去。
秦远知朝秦弥显看了一眼,后者随即会意,把言忆芝带出了院子。
“打电话!”确认孩子已经走出院门,老人开始吼叫,“打给言沐清,现在,在这里,打给他!”
“爸,现在德国那边是半夜!”
“我叫你打!”秦振生已经开始歇斯底里,眼珠几乎要从松弛的眼眶里掉出来,“他会接的。从那丫头回来开始,他一定每一天都在等我这个电话。他肯定早就知道我快死了。一直在等我死不瞑目的消息!”如果不是上了年纪,案桌恐怕已经被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