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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走一趟,去把她接过来。从这边直飞洛城。”他站起来,又走到窗前,站回刚才的姿势。
“她行吗?要不要跟那边推迟几天,好跟她再仔细叮嘱一下?”她的心莫名提到了嗓子口,大概离舌根还有一指宽的地方。
“有用吗?都教了这么多年了。她要是这块料,早都成精了。”
听到‘成精’两个字的时候,她暗自重复了一遍。在她看来,他很有可能就是个精怪,这么大岁数了还不长皱纹。
信里要求接回洛城的言忆芝,实在不可能让人放心。从临江接到德国,将近十年了,这丫头除了读书,似乎只会读书。书是读得博大精深了,可其他的,却是一样都没学会。
“那,要不要,我陪她一起回去?”想到言忆芝,她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第几次了?”
“啊?”
“叹气。”
“三次了吧。”她低着头,默数了一下,大概是这个数目。
“年轻人,总是叹气会很容易老的!一样的年纪,你看上去会比别人老!”他的话离题有些远,飞过云端,又从山坳里绕了回来。“你不用陪着去了,那边会有人来接她的。”
“可是,就她一个人过去。那边要是存心套话?她那么口无遮拦的……”
她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这不是平常串门吃一顿饭。是回去和那些深不见底的人住在一起,也许一两周,也许一两个月,也可能是一两年,或者是更久……以言忆芝的个性,根本应付不了那么复杂的局面。用不了一两天,她就会暴露真性情,然后……她想知道言沐清究竟有没有万全的安排。
“要的就是她口无遮拦。这池子水,就等她回去搅浑了!”他抬头看向窗外,看着并不存在的阳光。“安澜,你带她回来多少年了?”
“十年了吧!”
她不确定是十年不到还是十年多,大概是这么久了。十年,多么可笑又可怕的数字,她们就这样把那段过往丢在了那里,把那个人也丢在了那里。怎样做到的?他们是怎么做到遗忘的?眼前这个古稀老人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没有一丝慌乱。怎么做到的?
“唔。”他长长的哼了一下,朝着窗前又踏了一小步。“对于我和秦振生,是二十六年。有些账,是时候捋清楚了。”
人还没有接来,盛安澜已经被他的话搅得一头雾水。就靠那个永远沉浸在数学世界里的言忆芝,又是搅浑,又是捋清,谈何容易?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她脑子里的十年还没有弄清楚,他心里的二十六年又是怎样的一片惊涛骇浪?
眼下的状况,只有两种可能——他疯了或者她在做梦!耸了耸肩膀,她又想叹气。看了一眼没有皱纹的老人,她把那口气生生咽了回去。也许,不叹气就是他的不老秘诀。
如果有得选,她希望一切能维持现在的样子,即便彼此分隔两地,平平常常地过下去,挺好的。再回去吗?记忆像雪崩前“咔嗒”作响的细小裂缝,在她的骨头里轰然炸裂开来。不能多想,面对眼前的老人,多思无益。
“那我现在就去接忆芝。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学校了。”
抬手看了看表,她看似和他说了句话,其实是在自言自语。这个时间,言忆芝只可能在学校里。她有些麻木地转身,愣愣地打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安澜。”他叫住了她,“只需要她记住一件事,不许提年龄。”
她转身、回头、看他,他依旧背朝着大门,看向窗外。她轻轻“嗯”了一声。
“清醒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个样子,反倒会让她乱了方寸。”
脑后传来他略带揶揄的话语。她没有回头,轻轻合上身后的门,定了定神色,又定了定脚步。朝路过的金发帅哥粲然一笑,她镇定自若地走回办公桌边,用右手小指勾起车钥匙,跟实习生交代好工作,甩了甩齐肩长发。
把车停在火车站外的停车场里,按上电子锁的同时,她深吸了一口气。火车吗?那一年和‘她’同乘的那辆火车,现在会不会已经退休了。那人送给‘她’的那包食物堆放在面前的小桌上,‘她’倚在她的肩头,睡颜那样的美好,脸上却是斑驳的血渍。好在那是一趟乘客稀少的班次,没有人注意伤痕累累的‘她’。
踏上火车,盛安澜的身子微微倾斜了一下,一位绅士伸手扶了她一把,她点头致谢。很好看的男人啊!听说要接言忆芝回去的秦家,少爷们也是帅得无法无天啊!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坐下,坐不下来?还是不敢坐?“她”现在可好?十年了,这一次,“她”会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