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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国怀瑜十三年,正是春末夏初之景,各类娇花香漫怀国离都,春来的料峭之寒已过,余下夏初的迷离疏淡。
而彼时,怀国亦正值欣荣之时,史称怀瑜新兴。
这年,孟德音亦初满十三,正是豆蔻年华。提起她,她可是怀国除皇后外最不容错过的一抹亮色,是才貌,亦是家世。
她是怀国当朝丞相孟之睿之女,怀国皇后的侄女,乐安蒋氏嫡长女蒋榕妍之女,“一门两状元”孟德朗、孟德逸的亲妹妹,她出生时便封“长平县主”。
怀国无嫡出公主,她便深受皇帝皇后宠爱,说是怀国最为尊贵的女子,也毫无夸大之意。
人论,“彼美孟姜,德音不忘”,孟家有女名德音,亦唤阿姜。诗经中《卫风.硕人》对卫庄公夫人庄姜的赞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是对她美貌的最好诠释,可她亦是位德才兼备的女子。
她是怀国男儿捧的、女儿慕的那朵娇花。
豆蔻议婚,而她如今要嫁的男子到是众说纷纭。哪怕人人均知她不可能低嫁,可说不定随了她母亲呢?自己说不定是如他父亲那般大有作为的潜力股呢?所以,仍有人络绎不绝上门提亲。
动静如此之大,又何愁德音没有听闻呢?
德音不过豆蔻,正是思慕之时,人人都觉得她想要的是她父亲对母亲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人还猜测她或许也会如她母亲当初那般下嫁状元郎。
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真真是好,只见她嘟着嘴,笑了笑,可她偏不呢。
“阿姜,怎得又撇着个嘴,可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有人惹恼了你,你与我说来,我去收拾了他如何?”
只见有一位男子随声踏入竹园中,一袭青衫,衣袖处绣着青竹,一头青丝用玉簪高高绾着,更显此人清新飘逸之态。
“怀泽城,你让让,挡着我观竹了。”德音侧过头,随意挥了挥玉手,示意他让开。
“行,我让让。阿城不知好歹,挡着阿姜观竹,是谓失礼,在此献上玉簪赔礼。”话毕,怀泽城先是拱手作揖,再双手捧着玉簪送至德音面前。
“阿城,你且看我,与你说了多次,我哪是喜玉器首饰之人呢?你到不如送我一孤本,阿姜必当重谢。”
听后,怀泽城看了看德音毫无头饰披散着的青丝,嘴角勾了勾,把手中的玉簪收了回来。
“是阿城的不是了。”
“无事,你也是念着我这个做妹妹的情谊罢了。”
“妹妹?”怀泽城挑了挑眉,突然发笑。
“那阿姜妹妹,你可就告诉城哥哥,你是要嫁给谁呢?离都近来可因你的亲事,热闹了一番啊。”
德音偏过头来,瞥了眼眼前的青衫男子,自是俊秀的,可不知为何呐,她就是讨厌极了怀泽城看她的眼神。
“长平怎可自行决定自己的婚事呢?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阿姜自己决定还不易吗?谁人不知皇上叔母是最宠爱你的,孟相也只有你一个女儿。想来,你的意见,他们怎会不听呢?你若执意,天下男儿阿姜尽可择。”
“长平当担不起。等哪日阿城也能处在阿姜的位置,想来就可知晓阿姜了。”德音听着怀泽城轻松容易极了的话,又撇了撇嘴,他怎么会知道名冠怀国的难过。
“呵,我们一起长大,我如何不懂你?那谁懂你,你的太子哥哥?呵,只怕他日后佳丽三千,你也做不到皇后之位。”
“阿城慎言!”闻言,德音收回赏竹的目光,扭头看向他。虽还是错开了他的眼睛,但这也算德音第一次正眼瞧他,而此时德音已是拉着脸来,生出了一丝不满。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德音看着疾步远去的青色背影,摇了摇头,摇着罗扇,还是忍不住叹了声气来。
德音身后的两个粉衣侍女已是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