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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许二娘红着脸,小声地说:“我知道的……不会跟别人说。”
他像一张食人花的大嘴,包裹住她,都含进了嘴里,再松嘴,悄然地离开了。
“等等!”
他回头,好奇地问:“怎么了?”
“你等我下。”她急忙说,跑进了屋子,过了一会儿,又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叠红色的布料,只一眼,顺滑感侵入眼底。
“去年接的活,东市布庄转来,做好了,可是下定的连定金都不要,一年都没有来拿,前几天我还去问过……说是,可能已经在江湖上死了,这些江湖人,总不知道惜命,好像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笑了笑,便知道这位邻里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骗。
她双手抖弄开来,原来是一件披风。
显然下定的江湖人身材极高,且魁梧,给他稍显大了些。
他并不介意,只言片语,点点滴滴,寒冬里的温暖都值得珍惜。
“挺好的。”他接过来,一甩,自然顺畅地套在了背后,在两肩入扣。
两人没有告别——挨着住,常见常散,哪里用着告别?
巷子窄,无风。
等他走到街上,风来时,红色的披风随风摇曳。
叶云生没有回头去看,只听身后哗啦哗啦的缎面轻响,不由赞道:“真是美极了。”
许二娘送的礼物,寓意极好。
披风,有劈开大风,所向披靡之意。
又怎会不美呢!
…………
“请我喝酒?”
“你请。”
“一杯浊酒你都不请?”
“江湖中人请的酒比较好喝。”
“哈哈哈。好。请你喝江湖的酒。”
……
“不过,江湖的酒是什么味道?”
“久的味道。”
那天夜里的长安飘着雪,因为把铜花锁给拧坏,阿谭生了气,也没有争吵,很平常地闹了别扭,所以独自走出来,逛到东市。
就在前面差不多的位置,见到子墨——那天夜里,对方的模样就像刚刚从眼前走过去似的——头戴白玉莲花冠,身穿宝蓝色直裰,腰上配了玉,插了一把描金折扇。
可能江湖中人和凡俗中人的最大区别,就是江湖中人的性命,更留不住一些。
在这个人人欢喜的小年夜,他不是去和家人团聚,和朋友玩耍,而是去找一群人拼命。
说不准,过了今夜他是一具残尸还是废了的江湖人,或是能够侥幸不死。
没有最好的,因为最好的结果是他呆在师门里。
他走得不疾不徐,街上的人见了他,不再如之前那样友善的打招呼,或者给一个灿烂的笑容。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触及他身上,都飞快地移开了。
因为他带着剑,心里怀着杀意。
靠近长安城外城与内城临近的地方,名为“不占”的棺材铺子,老头又在和老狗喝酒,见他路过铺子门外,不咸不淡地吆喝了一句:“明日关张,尚有四口棺材,用料结实,常价折六抬走。”
叶云生头也不转地走了过去,正要进内城,就见边上的小路走出来五个江湖中人。
其中一人与他照了个面,发出“咦”的惊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