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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雅已经带着属下出去了半刻钟,史小翠在墙下焦灼不安地等着,不时让熊小佳去地道口查看,但是始终没有等到太史阑。
史小翠也觉得不对劲,便对雷元道:“前院护卫可安排好了?大人至今没出来,咱们这边再派人看看?”
“前院有老于呢。”雷元道,“我马上再派人去。说起来也奇怪,密道入口已经毁了,大人只能选择出来,没有别的路可走啊。”
“先安排些人下密道。”史小翠想着经过今日这一劫,这密道已经无法再用,也不怕更多人知道其中秘密,“下去找大人,多派些人,另外再派些人到前院寻找,或者大人从别的路出去也未可知。”
正说着,前院已经派了人来,说于护卫带人下了地道,又在院子中搜了一阵,杀了几个东堂刺客,现在来问下大人是否脱险,后院保护得怎样。
史小翠等人一听就急了,“大人不在前院?”
来人说没有,史小翠又忙忙命人在太史阑房间下面的密道细细地找,可是此时密道里,大部分刺客要么死了,要么退了出去,密道里已经没有人。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惊慌——总督大人去了哪里?
史小翠心跳如擂鼓,她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可是此时她也不敢离开,她还要等着两位小主人归来。
总督临别时交给她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小主子,她无论如何不能擅离职守。只能祈祷邰将军能保护好总督。
正在心急如焚,忽然墙头明紫色衣裙一闪,韦雅回来了。她手中两个包裹,一个白底蓝花,一个白底粉红花,正是孩子的襁褓。
史小翠舒一口气,热泪盈眶地迎上去,韦雅抱着两个孩子,淡淡地道:“他们饿了。”
史小翠急忙命奶娘过来,这都是早早就准备好的,一直呆在后院里等着。
韦雅却并没有松手,史小翠看见她两只手分别按在两个孩子后心,心中一跳——难道女孩儿也……
“我刚发现,这两个孩子都先天不足。”韦雅皱着眉,“女孩儿身体好一些,但筋骨差,男孩儿身体差一些,但骨骼很好,这两个孩子,如果合在一起,真真是极好的练武料子,如今……”她叹口气,“先保命吧。”
史小翠的心沉了下去,但此时也没有办法,只想着总督府和国公府何等人家,总能为小主人调理好的。
“敢问夫人,乔雨润呢?”她还关心着这件事。
“走了。”韦雅似乎不想多说,“投鼠忌器,我放了她。”
史小翠不说话,她已经安排了人在城门堵截,不能将乔雨润放走。
“夫人……”她又犹豫了下,才道,“我们大人……好像失踪了……您能不能帮忙寻找……”
“家主的命令,是让我前来保护两个孩子。”韦雅淡淡地道,“没让我干涉太史大人的事情。”
史小翠只有闭嘴,苦笑着想有情爱纠葛的女人就是天敌。
奶娘将孩子抱进屋喂奶,两个孩子吃得香甜,韦雅也跟了进去,坐在一边冷冷淡淡看着,眼神里,却闪着细微的羡慕。
史小翠在窗前站了站,看她虽然表情淡漠,眼神却柔和,想来这位夫人视武帝如天,绝对不会违拗他的命令,便放心地退了出去。
她命令护卫团团守好院子四面,又让熊小佳休息一下,自己向前院走去。
雷元有事过来,正看见她的背影,远远喊了一声,“小翠,去哪?”
史小翠没回头,只抬起手,对他挥了挥。
这是雷元看到的,史小翠一生里最后一个动作。
……
史小翠到了前院,护卫们正在有条不紊地寻找总督,于定亲自带领,从地道中灰头土脸地出来,满头是汗,眼神焦灼。
史小翠远远地瞧着他,眼神有点古怪,不知是忧伤还是犹豫。
倒是于定先看见了她,快步过来,行动间袍角拂动,衬着他长身玉立的身材,姿态颇有几分潇洒。史小翠注意到他穿的是一袭精绣云罗袍子,市面上少见且昂贵。
于定翩翩少年,向来很注重打扮,最近尤其注重些,众人看习惯了,倒也并不奇怪。太史阑对待下属一向待遇丰厚,四季都让府中针线房给这些亲信做衣服,下发的衣服大家都穿不完,除了于定,其余人很少出去买衣服,也不太清楚于定那些衣服的行情。
史小翠却是知道的。
她和杨成两情相许,太史阑教育属下又属于开明开放类型,连带得二五营谈恋爱也很自如,她经常女扮男装去和杨成压马路,杨成家世豪贵,经常给她买些衣物首饰,史小翠拿多了,难免不好意思,她自己不擅女工,便也想买给他精致成衣,有次看见于定一件淡绿色生丝袍子极好,觉得杨成穿着定然也不逊色,便上街在成衣铺子里寻找,果然寻着颜色不同质地一样的,她欢欢喜喜一问价,结果惊得嘴半天合不拢。
自此之后心底便存了一个疑问:虽然大家月例很高,但负担这样豪奢的衣物还是显得吃力,何况于定的衣服三天两头的换,件件都是好质地。虽说于定家世据说也不错,但他只是一个远支庶子,似乎家族也不会支付他如此昂贵的支出。
“前院找不到大人!”于定满面焦灼地站在她面前,“小翠,后院找过没?密道就一条,院子就这么大,大人跑哪去了!”
“后院也没有。”史小翠盯着他的眼睛。
“那怎么回事?”于定皱着眉,“明明没有路了呀。”他想了想道:“小翠,你是唯一熟悉密道全程的人,你想一想,是不是还有什么岔道可以让人出去的?”
“不用找了。”史小翠道,“我刚接到大人密令,她已经出府,稍后要返回后院。”
“那好,”于定舒一口气,“我去前院接应她。”
“不用了。”史小翠道,“后门有处机关,打开了直通后院总督的院子,可以避人耳目。现在外头全是东堂刺客,可不能被他们发现了。”
“那好。”于定道,“可需要我派人去后院接应?”
史小翠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史大哥说哪里话?咱们前后院职司分明,自然不好劳动于大哥的。”
“是我心急给忘记了。”于定歉然道,“都是今日变故太多,又忧心大人,失了分寸。”
“于大哥不必上心,咱们都是跟随大人一起血里火里过来的,大人心里,待谁都一样重。”史小翠道,“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是极。”于定望着她,温和一笑,“既然大人马上要回来,我也便放心了。你赶紧去后院迎接大人,不要让东堂刺客再混进来了。”
史小翠点点头,告辞离去,于定看着她的背影入了垂花门,往内院去了。又等了一等,确定四周没人,忽然跃上院墙,借着墙外一株树的遮掩,眯眼对里头望。
随即他皱起了眉——史小翠不过刚走,通往内院的道路一览无余,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正疑惑着,他忽然听见身后脚步声响,随即听见史小翠的声音,在他身后冷冷问:
“于大哥,你在看什么呢?”
……
邰世涛背着太史阑,站在总督府的院墙外,这里是一条后巷,行人稀少。
刚才大厨房的后面,本就已经靠近了外墙,邰世涛背着太史阑从院子里出来时,没什么人发现。
邰世涛站在巷子里思索,一炷香,半刻钟,往哪走最安全?
他头一低,对上太史阑冷静乌黑的眸子,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不,不是寻找最安全的地方藏身,而是在这一炷香之内,迅速揭开身份,露面于静海城,让百姓自己将消息迅速传播,安定民心。
这才是最节省时辰最高效的办法。
可是问题是,总督府这一处府邸,位置太偏。当初海鲨为了将总督排斥在外,故意占据了城中心的位置,逼得总督府只能修建在城西,之后太史阑入主总督府,虽然有人提议她迁入内城,但她向来是个不肯浪费的,觉得丢弃这么大一座府邸再重建实在劳民伤财,所以现在,总督府离最近的民居还有里许,而那里也不过稀稀落落几户人家,类似贫民窟的地方。
如果不能在人烟稠密的地方公开露面,就达不到安定民心的效果,更不能令锦衣人有所顾忌,不敢出手。在一两个人面前出现,那些人抬手就会被东堂人给杀了。
但是一炷香时辰,绝对不够赶到任何一处人烟稠密的地方!
“有轰动八卦,就有人群……”太史阑忽然有气无力地道。
邰世涛眼睛一亮——对啊,自己来不及过去,却可以让人过来!
他脑海里迅速闪过这里的地形,四周的建筑,可以利用的各种信息,忽然道:“小倌馆!”
与此同时太史阑也道:“小倌……”
两人目光一触,又是火花一闪。
附近其实还有一个人烟密集,人流量巨大,并且信息散布极快的地方,那就是,妓院!
妓院无处不在,无论偏僻还是繁华;妓院无分男女,永远都有客人;妓院无论高级低级,各有各的资源。
城西偏僻地带的妓院,面对的顾客自然是贩夫走卒,三教九流,但这些人也是流动量最大,走街窜巷最多的。这些妓院,原本有人建议要清除,以免在总督府附近营业,有伤总督府尊严,太史阑却认为食色性也,这也是人之常情,固然这里下贱多罪恶,但强硬扼杀也会导致更多的问题滋生,就搁在了一边。
因为总督府不管,又因为总督强硬铁腕,威震静海,所有开在总督府附近的妓院,反而少了很多流氓混混滋扰,也无人敢上门来收保护费,日子过得还比以前滋润,一来二去,这边民居少,但三流地下妓院倒越开越多,那个著名的坑倒了一群地头蛇的“十九楼”,就是在这附近。
“姐姐,我们走。”邰世涛抱起太史阑,身影一闪,向前掠去。
一炷香后,墙头上锦袍一闪,锦衣人立在风中,看了看四周略显荒凉的景色,唇角微微现出一抹微笑。
“殿下,我们应该往哪里追?”他身后护卫在请示,“是往城中吗?此处前往城中有三条路……”
“她来不及到闹市现身,”锦衣人微笑摇头,“她只能在这一炷香内,尽可能地把自己在某处出现的消息,散布开去,而且,越轰动越好,越多人看见越好,如此,也便达到了公开露面安定人心的效果。”
“殿下高见。”护卫心悦诚服,却犹有疑惑,“那她会去哪里?”
锦衣人负手闲闲看向前方,“除了妓院和小倌馆,还有什么地方,人流更多更杂呢?”他想了想,道,“小倌馆?”随即又摇摇头,“不,妓院。”
……
十九楼今天下午,热闹得快要进入十八层地狱。
先是来了一个少年公子,虽然衣着有点凌乱,似乎还沾着点血迹,但神情气质,迥然不同于常人,老鸨向来眼毒,一看那人进来,便笑迎了上去,“公子,你可来啦,兰香可等你很久了哟。”熟门熟路地打着招呼,一膀子就把人给拐了进来。
那少年清秀的面容上便微微现出赧色,却是一闪即逝,随即神态如常,随手掏出一张银票,斜眼看着老鸨,“什么兰香菊香?听名字就俗不可耐!给我寻你们这的妖桃儿来!”
老鸨的眼珠子定在银票面额上,闪了闪,立即笑得满脸粉簌簌地掉,“妖桃儿马上就来!就来!”
城西这里虽然全是三流妓院,但也正因为三流,妓女们更放得开,拉得下面子,做得好功夫,泼辣、放浪、风骚、挑逗,和内城那些风雅妓院,头牌们如同大家小姐一般的端庄矜贵,截然不同的风格。因此一些口味比较重的富家子弟,也会偶尔来此,换换野路子,这少年的打扮出手虽然少见,倒也不算稀奇。
老鸨急匆匆地去唤人,少年负手仰头,神情倨傲地看着屋顶,一脸生人勿近气质。他站在厅堂正中,楼上花阁的姑娘们便都挤到栏杆前,笑嘻嘻往下掷花儿,四面人流来来往往,都因此禁不住对这异类多瞧一眼。
这异类自然是邰世涛。
他奉姐命逛妓院,生平头一回,还要装老手,此刻满头满脸的花儿手帕,浓郁的脂粉气冲得他不断打喷嚏,一边还要装浪荡子,一边还得担心被他藏在外头树荫里的太史阑,不要被人发现,以及等下能否自己走过来。
来来往往的姑娘们,对这俊秀英挺的少年十分感兴趣,时不时凑过来,“哥哥来玩呀”“弟弟好相貌”,还有个大胆的,直接挤上来对胸摸了一把,惊呼尖叫,“瞧不出来,公子爷好生结实!”顺势就倚进了邰世涛怀里。
邰世涛直挺挺地站着,表情淡定,心中痛哭……
本来太史阑打算亲自去小倌馆玩玩,总督大人逛男妓院,这个新闻更有冲击力,但是考虑到现今局势,总督大人需要一个正面形象来振作民心,只好牺牲邰世涛的色相。
好在被摸了七八把,怀里滚进了三四个女人之后,一脸胭脂水粉红唇印的邰公子,终于等到了妖桃儿的接待,急不可耐地又扔下了一张银票,搂着妖桃儿匆匆进房了。
他当众扔下的银票面额,令众人发出又妒又恨的惊叹,很多人都没心思玩了,开始纷纷猜测这一看就是雌儿的家伙,是个什么来头。
“哪家公子哥吧?”
“少来,咱这静海数得上的大家公子,谁没玩过女人?”
“瞧那腰板直的,倒像是军人。”
“或许是哪个武林世家子弟,看他走路的模样似乎会武功!”
……
正议论着,忽然众人都心中一凛,只觉得门口一静,靠近门口的人转过头去,其余人直起身来。
不知何时,门槛上已经多了一个黑衣女子,面容雪白,眼睛细长,正倚着门框,负手冷冷将里面瞧着。
每个人接触到她的目光,都觉得心中一突,好似脸上被锋利的刀锋刮过,肌肤竟似有生痛感。
那女子静静立着,眼睛似看着所有人,又似根本没有看人,一字字道:“我的护卫长呢?”
……
邰世涛拥着妖桃儿进了房间。
按照原定计划,他一进房间,太史阑便走到门前,自称寻找护卫队长,然后发怒,然后他出来请罪,再带走太史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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