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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邵氏却也从她们嘴里听出了慕文渝在其中煽风点火的身影。
只是,就如姚柳氏煽动姜家郎君去杀慕繁漪是一样的,算不得罪证,便不能落罪。
姚氏吃了三日汤药总算能下的床来,乍一听自己母亲被毒死了,哭的当即就又厥过去了。
再醒来竟是一片平静,只要求把袁妈妈交给她来亲自处置。
怕姚家人办完丧事反应过来要人,袁妈妈早一步被老夫人给处置掉了,姚氏自是见不到,听不到背后的算计。
但她不是傻子,自然晓得是谁背后毒害。
心底对慕家、对慕文渝的怨毒更是深了。
柳家拿了刺客回去,很快就顺藤摸瓜找到了黑三和私盐贩子,在慕静漪大婚时又追到了宛平街的赌坊的线索,找到了厨房里做事的那婆子。
弄清楚了赵幺儿在其中的作用,明白了慕文渝拿捏袁妈妈毒害姚氏的计谋,自然也立马晓得赵妈妈一家子已经接连暴毙了。
挖到此处,他们自是晓得慕文渝是背后真凶,可抓贼要拿赃,赵妈妈一家子死绝了,她大可说是赵妈妈自己做下的。
便是不能牵连到她身上去了。
那三个人被交代了把戏演好,自是半分不敢透露的。他们本不是事件的关键人物,柳家人也不会节外生枝去灭他们的口。
姚氏得到邵氏传来的消息,不气不怒的照样过日子,准备着慕静漪三朝回门的席面事宜。
老夫人自是晓得她不如表面平静的,只是慕文渝的事情已经耗去了她太多的心力,而如今姚氏院子里伺候的都是她安排下的人,便也没有花太多心思去管她。只叫人好好盯着就是了。
繁漪倚在窗前,稍稍推开了半扇窗户,前看着庭院满地斑驳的光影,花树上一个个光洁的小巧的花苞倚着绽放的腊梅,娇怯怯的,有青涩的乖巧光晕,“袁妈妈和她孙子送出去了?”
冬芮端了茶水进来,笑吟吟道:“送出去了,昨儿跟着楚家的商队去了北燕。往后就在楚家的铺子里做活。天高地远,没人会晓得他们还活着的。”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事情都结束了。
今日慕静漪回门,白先生不开课,这会子宾客还未上门,琰华正在次间里看书,闻言抬了抬眉:“不是说袁妈妈忽然暴毙了,袁小幺也被灭了口?”
冬芮拿长柄的银簪拨了拨炭盆里的炭火。
风拂过,被灰白碳灰蒙住的橘色火焰如红梅般烈烈盛放,隐约了斜斜照进的光阴,模模糊糊的洒在暗红色的地板上,像是一汪平静积水里晃悠了影子。
“当初的晴荷,今日的袁妈妈和她孙子,既是拎得清的人,姑娘怎么会不管她们的死活。都是料准了的。早一步叫袁妈妈服了假死药,扔去乱葬岗后自有人把她接走。至于姚小幺,原就不是什么关键人物,要安排她假死也是轻而易举的。”
琰华不意她连春普堂都有人替她盯着,难怪做事竟是这般笃定了。
容妈妈在门口睇了她一眼,冬芮识趣的赶紧退了出来。
繁漪想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如今真是把他当成姑爷了,什么都听他的。
那扇把书房隔成明暗两间的六折屏风也不知什么时候搬走了,现在他坐后窗边看书,她坐前窗出打发时间,一抬眼就看的清清楚楚。
自打交换了庚帖后的这几个月里,闲暇时他就待在这里,有时候也不说话,就是静静的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他读书,她就调配香料。
他写文章,她便缓慢的绣些什么花花草草。
闲适时,他搬了琴出来,与她配合着一左手一右手的拨弄琴弦,初时是朱玉罗盘的错落,渐渐倒也像极了一个人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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