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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刀,只得踩着碎步后退。只见他忽然一个趔趄,身子向前一倾,又是两个踉跄,看似跌倒实则为了贴身,趁她晃神,三下五除二夺下那女子的细剑。
未等她反应,又是轻轻一掌推出,二人拉开距离。
顷刻之间,却被沈流舒莫名其妙的拉入怀中,几个回旋转身,衣摆飘飘,当时倜傥风流比上一遭。
“大淫贼!伪君子!”
鲜红的巴掌印落在他的脸颊,但他仍然死死不肯松手,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且有流淌之势。
到底是姑娘家,还是心软,三分慌张,六分死犟,“你可别给本姑娘装死相啊,我......我可没怎么用力,顶多就是有些红印,再说了谁让你个淫贼言行举止轻薄,不然......”
感觉小腹有股暖流,腰上的力道也松了不少,自沈流舒背后直挺挺的倒下一人。
这她就算再蠢也能猜到。
噗。
面前之人含着痛苦的倒下。
那是怎样的眼神,又是如何的心境。她不解,也不懂。
她有些心急,语气渐缓,略带哭腔,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脸,“喂,喂,你个淫贼,别吓我啊,喂。”
他真的很怕疼啊,特别怕。
“啊哈哈哈!”放肆的笑声划破雨中宁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未等那女子反应过来,一把样式奇怪的刀,直奔要害而去。
此刀名为桂溪,古人云:“我有桂溪刀,聊凭东风去”。
千钧一发之际,熟悉的女声自远方响起,夹着浓厚的内力,一把飞剑挡住了桂溪刀的去路。
“刀圣林霸,偷袭一个晚辈可算不得大侠的做派啊。”殷筱筱翩然落地。
林霸自有狂妄的实力,“啊哈哈哈哈!女娃娃,劳资只认钱,这些东西与我来说不过浮云遮眼。只要有钱,便是天皇老子都敢搏上一搏。”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只好讨教一番了,得罪了。”殷筱筱娇喝一声,脚尖一点,莲藕般的玉臂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啊哈哈哈,来得好!”林霸一向自傲,正如他的名字,亦如他的刀法,“第一霸刀!”
是的,第一霸刀亦是第一霸道,由此可见此人的心性。
殷筱筱本就瞧不上此人,此时更是嗤之以鼻,“劳什子的刀圣,居然在小女子手下走不过一遭。”
“棠溪剑?那老匹夫倒是对你疼爱的很啊。”林霸半跪在地,用桂溪刀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既然林某今日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不过有一遗愿,若不达成,林霸实在不甘。”
女人总是容易心软,何况见他此刻并无还手之力,便手一转,将剑背在身后,“前辈请讲,只要不伤天害理,晚辈定当力所能及。”
“你再过来些。”林霸的语气有些虚弱,好似就要消散的一缕炊烟。
殷筱筱更是放下了心中最后一丝戒备,可谁知,说时迟那时快。林霸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突然跃起持刀劈下。
噗。
缓缓倒下,眼中噙着不甘。
林霸终是死于他的自傲,若是不跃起,如今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那女子见殷筱筱走近,梨花带泪,“师姐,我就是单纯想吓吓他,让他吃点苦头,出口气,真的不是想杀他。”
“之桃,师姐知道,师姐都知道的。”殷筱筱安慰着她,语重心长道,“有些事有些人,是能改变你我一生的。”
“难道他?”慕之桃的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
殷筱筱点点头算作默认。
慕之桃突然疯狂的摇晃他的身子。
“行了行了,没事都被你摇出事了。”
“你感觉如何?”
沈流舒其实早在被拍打的第三下就醒了,只不过有些乏力,想歇息会,谁知这女子一再的摇晃他,这才没好气的说道,“比死人多口气,如何?”
真是多余说话,这姑娘的脑子着实不大灵光。
“今日不太平。”
殷筱筱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能走吗?”
沈流舒对她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语气温和了不少,“有些疼,但应该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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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
“姐姐,到底是何人一再要置他于死地?”殷筱筱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殷红红望挂在床帷着新来的鹦鹉,漫不经心的回道,“飞花令。”
“杀人飞花。”殷筱筱反问道,“难道九黎之事已经泄露?”
殷红红素来不喜红色,正如她厌恶自己的名字,可是今日却穿了大红的梅花纹纱袍,枕着折起的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治病吃药需药引,这乱世揭竿也需要一些引子,只能怪他生不逢时,自己倒霉。”
“可是姐姐你不会让他死的,不是吗?”殷筱筱迫切的想得到一个准确的回复。
“男人总是靠不住的。”
殷红红的心思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但是他暂时不会死。”
“姐姐,若是还认姊妹情,听得妹妹一句劝,玩火会烧身。”
殷红红盯着那道背影,嘴中呢喃,“早一些,若是再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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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心思最是简单,尤其是少女怀春,可偏偏这是个秋季,按理说最是不该,可命运总爱捉弄。
江湖儿女仰慕大侠,正如情窦初开的慕之桃仰慕沈流舒一样。
自那日挡刀,他孑然的身影就深深刻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起先以为是愧疚,可这愧疚多了也汇成了些许的爱慕。
爱慕了一个最是胆小、无情而又无用的废物。
一个多月的悉心照顾,又是如此一个绝色,换做谁也讨厌不起来。
凄凄秋风,轮轮落日。
她将一片落下的红叶放到他的手中,紧紧握住,“这是我送你的,你要好好珍藏。”
沈流舒是个害羞的人,与面前的佳人一般的红了脸,乱了心,算不得喜欢,却有莫名的好感,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好......好......好。”
临别之际慕之桃突然伏到他的耳边恶狠狠的低语,“你若是敢沾花惹草,等老娘回来了,第一个切了你”
说着还对着他的某处比了个剪刀“咔嚓”的手势。
咕咚。
沈流舒咽了咽口水,憨笑道,“不敢。”
“走好,勿念。”
红叶寄相思,梢头知不知。
后记:
“你那日笑什么?”殷红红是个奇怪的人,沈流舒至今摸不透她心思的哪怕千分之一。
沈流舒负手而立,望着残霞,“我笑这天地荒唐,我笑这世间薄凉,了却俗世去,深藏功与名。”
不知为何,这男人瘦弱的身影在她的眼中显得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