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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依着他和苍狼妖的约定,早早地去了四界井,如往常一样,将我一人留在了石林。
四界井位于三界交汇处,正巧在无望之地以外,束余从来不许我出无望之地,所以我只好乖乖地待在石林。
百无聊赖之中,我拿出束余送给我的骨笛吹了起来,骨笛发出“呜呜”地声音,沉闷不成调,也不知束余是怎么用它吹出那么悦耳的曲子。束余是教过我吹曲子的,可我总也学不好,束余说我没有天赋,但我执拗地认为,这一定是这只骨笛的问题,与我资质无关。
这只骨笛是束余的宝贝,我向他讨要了近万年他都不为所动,前段时间却破天荒地给了我,要不是无望之地没有太阳,我真想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起来了。
我将无望之地的十三万六千七百四十八块大大小小的碎石数了一遍时,束余还没回来,远处却刮起了大风。看着翻滚的沙石,我忽然记起和束余初遇时的情景。
我和束余相识一万年有余,每当他有事离开无望之地时,我都会将这里的石头数一遍,然后回忆往事以打发那些枯燥的时光。我鲜少想起和束余初遇时的情形,因为时间太过久远,那些画面总是模模糊糊,我这人又懒得很,故而也就从未费力去想。
可现在,我却那么清晰地记了起来。只因初见时,无望之地也是这般风沙滚滚,乱石穿空。
我仿佛生来就在这无望之地,在束余闯入无望之地前,除了乱石黄沙,我从未见过其它东西。没有花草树木,没有日月星辰,没有鸟兽鱼虫,整个无望之地就我一个活物。当然,我是后来才知道,像我这样有生机的东西,叫活物。
那时,我不知道原来嘴巴除了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还能说话表意,眼睛和耳朵作用叫作“看”和“听”,更不知晓万物皆有名称,只知整日躺在乱石黄沙之上看沙滚沙落,风起风平。
那日,又是狂风大作,比以往我见过的任何一场风暴都大,我吓得将头埋进黄沙,等风停了才敢把脑袋探出来。狂风过后,我身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沙,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脑袋从沙堆里探出来。
我把头伸出沙面,闭眼抖了抖头顶上的沙子,睁眼就对上了一个东西,那东西的外形和我相似,但又和遍地的乱石一样,一动不动。或许是出于一种好奇,我伸出舌头,对着那个东西舔了舔,感觉还不错,和冷硬的石头不一样,那个东西添起来的感觉和我的手一样,温温软软,我不禁地用力咬了下去。
一声尖叫,那个东西忽然动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赶忙爬到一旁蹲着,双眼防备地盯着他。
那东西起身捂着被我咬的半边脸看向我,随即别过眼,慌乱地将身上被鲜血黄沙沾染得快看不出颜色的一团布料脱下丢向我。那时,我也不知道,飞禽走兽有皮毛防护保暖,人神妖魔需穿衣遮羞御寒。我只觉得那团东西束缚得很,且见那东西并无恶意,便将他扔给我的布团抖落,慢慢地爬了过去,在刚才的地方又添了起来。
明明同一个地方舔着,我却感觉温度变烫了些。那东西刚开始还愣愣地定着,片刻后猛然回过神来,推开我,施法将不远处的布团吸附于手,哆哆嗦嗦地给我披上。
他眼神闪躲,虚咳两声,看着无边的黄沙和乱石说:“这就是无望之地啊,还真是叫人绝望。”随后又看向我,问:“这儿就你一个人吗?”
我第一次听到除风声外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见他看着我,于是懵然地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
他见我这样,有些失望道:“唉,原来是个哑巴啊。”
那东西在原地痛苦地躺了一个月,时而闭目养神,时而睁眼发呆。我开心极了,因为终于多了件新鲜“玩意儿”。我想把我最好的东西都和他分享,于是常在周围找形状好看的碎石堆在他的身边,但那东西却常常盯着那些碎石,神情复杂,欲说还休。石堆越来越高,终于在堆得半人高时,倒了。
在石堆砸向那东西的时候,我看见那东西反而松了口气,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的轻松。当然,后来束余追着我打的时候我才知道,就是因为那堆石头,害他在地上多躺了一天。
我趴在那东西的身上,帮他清理那些倒在他身上的石头,因为那东西委实比黄沙舒服太多,我不禁趴在上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