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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开口了。
他慵懒地掀了掀眼皮子，一双乌湛湛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方雪菱微怔，立刻挺直了背脊，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轻声问道：“先生，有事吗？”
“刚才的事情……”顾彦洲轻敛眸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针对你，我只是担心澜澜。”
方雪菱愣了愣，有些受宠若惊，显然没想到他会主动道歉。
掩去眼底的愕然之色，方雪菱无声地摇摇头，说道：“我能理解先生的心情。”
听到方雪菱的话，顾彦洲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依旧淡淡的：“既然你能理解，那你应该不会提出要离开吧？”
“离开？”方雪菱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顾彦洲，“先生，我没想过要离开。”
她答应了小澜澜，要一直陪着她，至少会陪着她长大。
顾彦洲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说道：“没想过就好，今晚上辛苦你了。”
方雪菱掀了掀眼皮，又很快垂下去，“先生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你先忙吧！我回房间洗漱，如果澜澜有异常，你就打电话给我，或者去我房间找我。”
“好的，先生。”
方雪菱站在原地，目送那个男人离开房间。
一直到那一抹背影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方雪菱这才吁了一口气。
临睡前，她又给澜澜量了一次体温，已经烧到三十八度了。
方雪菱不敢睡下，只得把旁边的小台灯打开，翻开放在床头的书。
一页一页地翻下去，方雪菱看得很仔细，不懂的地方都被她圈出来了，然后又用手机拍下保存，等宁瑶有时间的时候再让她帮忙解释。
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方雪菱愣了愣，拿起手机，目光落在亮起的屏幕上，是一条微信消息。
“你要是困的话，可以先休息，前半夜我替你。”
看着对话框显示的字幕，方雪菱的眼里闪过光，“不用了，我可以的。”
她拒绝得干脆利落。
她是澜澜的住家保姆，照顾澜澜是她的工作。
点击发送之后，方雪菱将手机扔在一旁，继续翻看手里的专业书。
如果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重新回到大学校园，把曾经欠下的课程全都补上。
时间走得很慢，一分一秒。
已经一小时过去了，方雪菱连忙爬起来，拿起体温计给澜澜量体温。
五分钟过后。
三十八点三度，较之上一次，又上升了三度。
方雪菱不由得担心，可又想到宋修远的叮嘱，她硬生生地忍住了，然后又有温热的湿毛巾给澜澜擦了一遍身体，这才躺回自己床上。
她不敢睡，只能硬撑着。
熬了足足一整夜，五点多的时候天还没亮，方雪菱又给澜澜量了一遍体温，看着体温计上显示的数据，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胸腔。
“叩叩叩……”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方雪菱愣了一下，放好手里的体温计之后，连忙走过去开门。
门打开，她一抬眼，就瞧见站在外面的顾彦洲，“先生。”
这么早就起来，他昨晚上应该没睡好吧！眼睑下面又一圈隐约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