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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非要说的话,是我才。我以为……”他清清嗓子,多有点不好意思,“以为成了亲,你就和我如胶似漆了。”
程丹若有些惊讶,却不奇怪:“这是人之常情。”
侯门家的王孙子,文武兼备,容貌绝,爱慕的人不分男女不限『性』别,觉得所有人都爱上他,实在太正常了。
他是有资格傲气的,连皇帝都这么说过。
“你不嫌弃我吧?”他问。
程丹若:……她的审美有什么地方不正常吗?
“没有过。”
“那就好。”他顿时松快,她掖好被角,“今天你也累了,睡吧。”
是啊,今天已经聊得够多了。
她轻轻呼气,合睡觉。
谢玄英枕着手臂,静静注视着她的脸孔。
和丹娘比起来,他总觉得自己幸运:不情愿的婚最终破灭,遇见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又成功将她娶门。
他无比确信,自己娶到了最好的妻子。
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让她觉得,平生最幸之,就是嫁他为妻。
丹娘……丹娘。
一夜无话。
次日。
程丹若把白瓷鱼缸放在了窗台上,里面两尾小金鱼游来游去。
她着鱼儿欢快地绕圈,心想:以鱼为鉴,多多读书。
不能输他啊。
今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
过了十六,年就算过了大半。
程丹若一直在等的消息,也有了后续。
安民堂辗转托人,递话来,想问问她能不能卖大蒜胶丸的方子。
三家只有一家,当然让人失望,但仔细想想,济堂名医多,更倚仗大夫凭病情开方,不在意新『药』也正常,至于仁爱堂,恐怕是打算直接从惠元寺下手,偷学仿制的算盘,没有动静也不意外。
一家也好。
安民堂『药』方多,传播起来也方便。
程丹若同意见人,就在谢玄英的外书房。
下午一点多,靖海侯府的三管家引着一个锦衣的中年人自后门来了。
“姚管,这回可真要多谢你了。”安民堂的大掌柜穿着银鼠皮袄,头戴黑『色』方巾,一张圆脸十分和气,“没有你,我哪能得了靖海侯府的门?”
姚管被马屁拍得很舒服,摆摆手:“这话可就外道了,咱也不是一回打交道,这府里的『药』材,不都是从你那儿来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
大掌柜笑笑:“您古道热肠,咱也不能理所当然。”他自袖中递出一物,道,“今年去东北,没收到什么好东西,这二两红参片,您拿去泡茶。”
参片不比全参珍贵,但也是难得的好东西,且没有靠得住的『药』材商人,买到假的也未可知。
“太客气了,递句话的。”姚管中仍旧推辞。
大掌柜硬塞过去:“大冷天的烦您跑一趟,应该的,要请您提点一二呢。”他半真半假地问,“这三『奶』『奶』的脾『性』……”
姚管意思意思推了两下,没推走,便塞入袖中,沉『吟』道:“三『奶』『奶』才门,说实话,咱也没见过。但我那干女儿在她跟前伺候,提起来没有坏话。”
大掌柜点点头,故信服:“那就好。”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外书房。
柏木在旁边候着,见着人,引着去了西厢。
姚管送佛送到西,陪同去,隔着一面薄薄的屏风,见到了程丹若。
“请三『奶』『奶』安。”他笑着拱了拱手,引荐道,“这是安民堂的贺大掌柜。”
贺大掌柜隐蔽地扫过周围的陈设,桌椅挂画都是家常旧物,但桌椅案几都是紫檀木的,『色』泽是一整套,瓶里供奉着二三枯梅,却隐约有香气。
他睛毒辣,一下子就认出这是宋代的香瓷,在瓷胎时就混入香料烧制,做出来的瓷器幽香隐隐,遍寻无踪,相当珍贵。
来,这位三『奶』『奶』虽才门不久,却很受夫家重视啊。
贺大掌柜心里想着,深深一揖:“在下安民堂贺铭,见过谢三『奶』『奶』。”
“不必多礼了。”屏风后的女声简单利落,“我知道您的来意,想买惠元寺的胶丸方子,是不是?”
贺大掌柜不意她如此直接,顿了顿才道:“是,鄙店诚心求购,价格好商量。”
程丹若问:“你清楚这『药』的效用吗?”
“在下打过了,治肠胃失调,肺气有伤最佳。”贺大掌柜当然做过功课,甚至自己求『药』病人试过,确认效果颇佳,才决意收购。
“好。”程丹若道,“玛瑙,把契书他。”
又贺大掌柜说,“您条款。”
屏风后便转出来一个穿红缎背心的丫头,递上一张契书。
贺大掌柜双手接过,目光迅速扫遍,却是一愣。
一两银子。
每颗价钱不能高于一钱。
且通篇不提买断。
“这……三『奶』『奶』,鄙店是想买断此方,价格好商量。”贺大掌柜赔笑。
程丹若问:“安民堂有多家分号?”
他回答:“开封、济南、苏州、南京四家。”
“这四地之外,难道没有其他病人了吗?”她说,“我不缺钱,我要百姓有『药』可吃。”
贺大掌柜沉默了一刹,心里快速盘算,无论如何,一两银子买个新『药』方,肯定是划算的,即便不能独占其利润,能够和靖海侯府搭上关系,也是稳赚不赔。
“三『奶』『奶』高义。”贺大掌柜改换策略,一应下,“在下无异议。”
“签字吧。”
契书照例一式两份,贺大掌柜落笔画押,程丹若那边,却是只敲了个印章。
贺大掌柜没意见,女子闺名不可外『露』,有私印也是一样的。
他很快签完,丫鬟便送来一份详细的方子。
贺大掌柜没有马上,反而递上一个精致的礼盒:“头一次拜三『奶』『奶』,没什么好东西,望『奶』『奶』不要嫌弃。”
程丹若:“不必了,你回去吧。”
她这话一出,旁边的姚管立刻帮腔:“你瞧瞧你,当我『奶』『奶』是什么人了。”
言下之意便是:懂不懂规矩?了!
大掌柜显然懂了涵义,立刻打开礼盒:“在下绝无不敬之心,这是福建的金丝燕窝,最是滋补。”
程丹若:“……不必,好好用『药』,多救些人。玛瑙,送客。”
丫鬟脆生生应了,朝姚管使了个『色』,带他出去。
走到院门外,她才道:“干爹,咱夫人能差好东西吗?宫里什么没有?”
又贺大掌柜说,“您别整这些虚的,『药』方拿去,早日做出来,多救济百姓,比什么都强。可若敢打着我家『奶』『奶』的招牌,坏了她的名声,你且小心了,有谁救得了你!”
她岁数不大,容貌俏丽,可这番软中带硬的话,得贺大掌柜冷汗直冒。
“我安民堂是正经『药』铺,一向积善行德,从不欺人。”他连声辩解,“绝不敢坏了『奶』『奶』名声。”
玛瑙轻哼一声:“去吧,不送了。”
着姚管,马上换了一副脸孔,说道,“干爹,女儿晚点再去您。”
姚管笑眯眯地点头。
她这才转身去了。
贺大掌柜擦擦汗,竖起拇指:“您这闺女,气势可真不一般,寻常的官家小姐都比不上。”
“我这干女儿,原是太太屋里伺候的,如今又到三『奶』『奶』跟前服侍。”姚管不疾不徐地说,“您知道咱三『奶』『奶』是哪儿出来的吗?”
贺大掌柜笑道:“谢郎之名,京城谁人不知,说是娶得恩师家的小姐。”
“不错。”姚管道,“但您不知道,咱三『奶』『奶』是陛下跟前待过的,从前就在宫里头,四品官呐!”
贺大掌柜肃然起敬:“宫里的贵人啊!”
“可不是。”姚管慢吞吞道,“这方子,保不准就是宫里头的……”
一面说,一面瞄向他手里的燕窝盒子。
贺大掌柜暗骂两句,却舍不得这百两银子的好物,装傻充愣:“哎哟,您可别唬我,这要是宫里头的东西,您家『奶』『奶』敢往外卖?”
姚管哼哼。
“今晚我做东,请您去仙馆乐乐。”一路走到后门,贺大掌柜拱手告辞,“您务必赏脸。”
仙馆一顿席面八两银子,不吃白不吃,姚管呵呵笑:“好说,好说。”
贺大掌柜上了马车,刚放下帘子,就“啧”了声:“观音慈悲,罗汉贪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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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丹若将二份契书放了匣子,随手搁在架子上。
然后,拿起印鉴端详。
这是今天早晨,谢玄英临出门前塞她的,说她不方便直书其名,不如以私印代替。
她接受了他的建议,却没有好好欣赏过这枚印章。
这是一枚白中带着片粉『色』的石头,质地温润,浓淡相宜,娇艳欲滴,名为“桃花冻石”,没有太多雕砌,自然朴实,清新可爱。
刻文是四个字。
丹心如故。
*
国家历史博物馆,夏朝展厅
99号展品:桃花冻章
简介:夏朝章,16纪中期,程丹若、谢玄英夫『妇』的私印。“丹心如故”为阴文,为程丹若所有,“清臣不改”为阳文,由谢玄英所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