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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让莫大『奶』『奶』和荣二『奶』『奶』善后,她俩管家,还歇不得,叫程丹若服侍自己用膳。
“今日,你做得不差。”
说是侍膳,其实是事后总结,柳氏给了七的评价,“段那里,原不必此殷勤。锦衣卫职责特殊,不必与段家走得近。”
程丹若:“是。”
“安国夫人和贵妃一样,与人为善。”柳氏慢慢和她析,“贵妃无,走得近些也没什么,昔年先皇后在世时,也对贵妃多有夸赞。”
程丹若点头。
“昌平侯夫人那里,你也不必在意。”柳氏笑,“冯家和咱家,说不上有仇,今天是争脸呢,同你没什么干系。”
程丹若讶然:“我从未见过她,也未曾与许氏有过龃龉。”
“不是因为这个。”柳氏喝口茶,含糊,“我也才知,冯四和张家姑娘在说亲,张家同我家也有过往来。”
程丹若:“……”
懂了。估计张家最早看上了谢玄英,结果谢玄英娶了她,冯家成备胎,昌平侯夫人不高兴了,觉得自家儿低人一头,便想从她身上讨回脸面。
果然,社交场上,家族脸面最大。
她心底摇头,记住了这门亲事。
“儿媳明白了。”
她等定西伯的评价。
但柳氏想了想,没说她家,反而:“今日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看了看外面的雪,又说,“这雪怕是要下一整夜,明天早晨不必来请安了。”
程丹若面『露』感激:“多谢母亲。”
柳氏拍拍她的手背。
晚上七点三刻。
程丹若终于回到霜『露』院,准备吃晚饭。
今天厨房忙了一天,晚饭就是很简单的面食类,面条、馄饨、饺管够。
程丹若随便吃了两口填饱肚,就忙着洗头。
一头桂花油,香是香,却腻了些。
洗漱完毕,已是近九点,谢玄英也已经回来了,在外头洗漱,顺便询玛瑙今日之事。
“我好了。”程丹若打开槅扇,“你进来吧,外面冷。”
谢玄英先瞧瞧她脸『色』,才:“同僚升迁,我去和他喝了杯酒。”
她点点头,湿发包好。
丫鬟来来去去,更换热水。
程丹若端了自己的铜盆:“我去净房里洗,你在外头。”
谢玄英平静:“随你。”
她转身进去,擦身,清洁个人卫生。
完事,敲敲门板:“我来了?”
“嗯。”
她推门去,然后:“……”
男人,居然是,站着洗的吗?
程丹若一时陷入『迷』茫。
“马上好了。”谢玄英拿过布巾擦拭。
“没事,你慢慢洗。”她坐到炕上,试了试木桶里的水温,热水放了会儿,现在好。
古人泡脚很讲究,与其说洗,不说养生,通常都是两个桶,一个放熬煮好的泡脚『药』剂,一个放清水。
先泡再洗。
程丹若腿伸进木桶,泡脚桶比脚盆高些,能够恰到好处地浸没小腿。
冬天泡脚的是木瓜汤剂,香香的,热烫的温度让僵硬的肌肉舒展,大大消退了站立一天的疲倦。
她想靠着小憩会儿,桶里突然多一双脚。
程丹若:“……水要漫来了。”
谢玄英低头看水位,还差一个指节,认真告诉她:“不会的。”
程丹若瞥他一眼,猛地跺脚,『药』汤受到冲击,溅大片水花,哗啦啦全洒在了地上。
“现在。”她说,“漫来了。”
谢玄英:“……”
外头传来脚步,掀起棉帘的音,是玛瑙和梅韵端着干净的热水进来了。
程丹若愣了愣,看看地上的积水,再觑一眼槅扇,当机立断套上绣鞋,若无其事地进了净房。
谢玄英:“咳!”
丫鬟推门而入,乍看见地板上全是积水,怔了一下,没敢,放下水盆,赶紧拿抹布擦拭。
她手脚麻利,很快收拾干净,轻步退下。
等到暖阁重归寂静,程丹若才一脸镇定地来,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干,全神贯注地洗脚。
谢玄英故意她事:“今天怎么样?”
“还好。”
“昌平侯夫人给你气受了?”烛光下,谢玄英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不让你《还魂记》?”
“算是吧。”
谢玄英:“她是福成大长公主之女,对这些来看不惯。”
说法与柳氏截然不同。
程丹若来了兴致,暂时忘了方才的尴尬:“为什么?”
谢玄英简单和她说了说福成大长公主的事。
她是穆宗的女儿,先帝的姐妹,当今的姑姑,论岁数,比鲁王妃还要大,人已经去世了。
活着的时候,她是所有公主里最有气的一个。
贤良而闻。
要知,公主与驸马即便成亲后也是君臣,最苛刻的年代,公主吃饭,驸马要在旁侍立伺候,每日见妻要下跪。
但福成公主嫁后,完做到了女的典范,孝顺公婆,手制衣物,端茶倒水,与民间媳『妇』一般无二。甚至在驸马宴客之际,总是亲自准备待客的膳食,备受好评。
无意外,将来撰写《夏史》,福成公主将获得一个“甚贤”二字的评语。
“许氏之母年幼时,在福成大长公主膝下教养过,从前也颇有贤。”谢玄英她解释,“轮到许氏,方有‘门教养’之语。”
“她也不容易啊。”程丹若叹口气,却,“可母亲不是这么说的。”
谢玄英:“?”
她:“昌平侯府好像在和张家议亲。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