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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丹若说:“我瞧瞧玻璃瓶。”
拿来一看,酒壶。这自不要,又看了镜子,巴掌大小就要五十两。
『妇』人说:“这和咱们的铜镜不一样,不必常叫人磨。”
眼下这技术,铜镜和玻璃镜的清晰度,其实差不多,只是铜镜容易氧化,必须时常叫人用『药』磨了,花费还不小,但玻璃镜是水银镜子,也容易氧化发黑,意义不大。
程丹若又问怀表多少,『妇』人报价二百两,还是最普通的那种。
她:“……”
『妇』人见她不满意,又问:“龙涎香,蔷薇水,五『色』珠,夫人可要瞧瞧?”
程丹若:“不要。”
『妇』人知她来历不小,倒也耐心:“夫人想要什么样的?”
程丹若已经现在的西洋货失去了信心,全是奢侈品,没有一个好用的。可坐下半,什么都不买,好像来亏了。
思来想去,问:“图有吗?”
『妇』人一拍手:“夫人稍等。”
她去寻了一张图过来,印刷的世界图,且是球面投影,不是平面的画法,有经纬线,已经能看出后世世界图的轮廓了。
图的右下角,有一个类似于签名的单词,mercator。
程丹若:“多少钱?”
『妇』人当机立断:“一百两!”
她:“……柏木,你和她还还价。”
柏木应下,拉着『妇』人一边去砍价。唾沫横飞比划半,八十两成交。
真·抢钱。
程丹若出了次血,再也没有了逛街的兴致,准备马上回晏家缓缓。
结果一上门,门房说,晏鸿之带着老妻、老大一家出去了,只有二嫂韩氏在家看门。
她和韩氏无话可说,想想,干脆不进门了,放下节礼,就去翰林院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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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的子,两个词形容:清闲、清贫。
空是真的空,正常八点钟上班,十点来也没人管,下午五点钟下班,点钟走了也行。反正就是抄、、读,勤快点一能干完的活。
清贫呢,也是真的清贫,除了俸禄,无权无势,囊中羞涩的老翰林不少,官服穿磨破了袖子,照样上身。平来点卯,也就路上吃碗汤面。
谢玄英来了以后,别的不说,夏绿豆百合汤,冬羊肉汤,无论人在不在,东西肯定送去,由同僚们分着吃了。
近子,上班的时多了,和大家一起抄。
同僚们见美人,大冷的,被窝里爬起来都有动了。
当了,系好是一回事,立场是另一回事。今不知谁提起了祀之事,为阳明先生能不能进孔庙,互相争论半,最后不欢散。
不过,许郁气,在瞧见柏木的时候就散了干净。
“夫人来了?”别提多惊讶了。
柏木笑说:“隔了一条街的方等您呢。”
谢玄英点点头,翻身上马,冬夜雪小跑着走了半条街,在拐角口的摊子后头,瞧见了自家的马车。
掀了帘子上去,迎面一阵肉香。
程丹若正在吃烧饼,巴掌大小的一个,夹着调好的羊肉馅,皮烤脆脆的,葱花和油脂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在冬里神佛都顶不住。
“吃吗?”她问。
谢玄英就着她的手,把剩下的半个吃了。
程丹若:幸好这是第二个了。
她抖抖帕子,又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蜜饯金橙子茶。就是梅子、金桔和茉莉茶冲的饮料,口味类似于蜂蜜金桔茶,只是没那么甜,略胃酸口,吃过油腻后清口十分解腻。
玛瑙察言观『色』,看程丹若没有分享的意思,递给谢玄英一杯:“爷润润喉。”
谢玄英接过来喝了一口,问她:“去惠元寺,还是去好味楼?”
“你不是说去寺里吃素斋吗?”她奇怪。
谢玄英:“吃过再去也行。”
“不饿。”她道,“先去吧,不就暗了。”
点点头,朝外吩咐一声,又道:“我倒是没想,你会来等我。”
“义父义母都出去了。”她说,“叫二嫂接待我,坐坐又走,不合礼数。”
意料之中的回答,谢玄英暗叹口气,改话题:“今买了什么?”
程丹若『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玛瑙替主人说了。
吃惊:“不新置首饰吗?快年节了。”
程丹若瞅瞅,微笑:“你以为我买的东西很宜吗?这只是个开始。”她算算嫁妆,叹气,“衣裳首饰能用好年,可比我买的东西节省多了。”
买奢侈品烧钱,还是科研烧钱?
当是科研。
“你花了多少?”谢玄英钱是有数的,没敢大放厥词,夸口“你花多少我都养起”,谨慎先打听一下。
程丹若说:“不算图,两百多两。”
松口气:“那不多,半套头面已。”
“头面可以反复戴,旧了换新。”程丹若道,“这东西很容易坏,尤其是琉璃瓶子,火烧几次就裂了。”
谢玄英道:“非琉璃不可?”
“最好是琉璃。”她道,“先试试,真不行,我再想其法子。”
点点头:“我替你留意着。”
程丹若想道声谢,但不知道会不会见外,先不出声,觑着的表情。
谢玄英果莫名高兴,掀起帘子的一角:“今人不少。”
程丹若侧头望去,可不是,『色』渐昏,往外驶去的马车却络绎不绝,有平民之家的黑油马车,也有官宦人家的青幔马车,甚至不乏金装饰的高官之家。
只能说,京城底下官员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