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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徒能悍不畏死,却不能坚持到底。毕竟,真空家乡太遥远,若有饭吃,有衣穿,百姓有什么理由为了虚幻来生而赴死呢?”
程丹若说着,彻底放弃了跳槽打算。
连分田口号都提不来,蹦跶不了多久。
谢玄英:“……”不道哪里不对,但就是哪里都不对。
“鲁王呢?”她压低声音,几若耳语,“陛下欲册鲁王孙为世孙,鲁王若还在世……”
板起脸:“这是你能道吗?”
程丹若本来也就问问而已,见变脸,立即客气道:“那我不问了。”
谢玄英招招手。
她附耳去。
“鲁王已被贼寇所害。”只用气音,吐息扑在耳廓里,热热痒痒,“明白了吗?”
程丹若微微颔首。
“到兖州后,你只管在王太妃身边待着。”谢玄英低声道,“鲁王无用,们不会再冒险去绑『妇』孺。假如形势不对,我会派送你和王太妃立即京。”
停顿少时,道,“对了,手。”
程丹若:“?”
摇摇头,好似拿她无奈,主动拉她手,然后从怀中取一物,扣在她手心里:“拿去防身。”
掌心触到冰凉。
程丹若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马就被递来匕首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一把铜制侍女匕,手柄是美侧像,眼睛和发冠镶嵌着细宝石,漂亮得不张扬。
抽开刀柄,是约二指宽刀刃,寒光一闪而,血槽深深。
“多谢。”她想拿走,手却没能挣脱。
“刀锋利,须心存放。”绷着脸孔,好像她同意肯把匕首她,“记住了吗?”
程丹若点头。
这松开。
她直接塞入衣襟,收于袍内暗袋。
谢玄英:“……”就算是男装,这么撩开衣襟也很不妥吧。
算了,反正也没有别。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擦黑时,到达住宿安德马驿。
这次,们用驿符就不是程丹若了,而是顺天府,无名无姓,属于官员拿来赠送亲朋好友礼物——再说直白点,增加百姓负担,因为驿站费用摊派进当地税收。
但世风如,也无可奈何。
李伯武经验老道,立即吩咐驿丞煮姜汤来。驿站也乐得挣外快,应得爽快,很快端来一锅姜汤,分发众。
护卫们喝姜汤,又叫热水泡脚驱寒,房间里喧闹得很。
程丹若被吵得厉害,也不想在满是男叫喊声环境下换衣服,干脆到后院去看马。
谢玄英居然也在,正自己马儿梳『毛』喂草。
这匹马不同于常见蒙古马,头细颈高,体型纤细,肢体强健,鬃『毛』浓密,走在街和其马一比,好比兰博基尼和大众区别。
“这马可真漂亮。”她终于忍不住,“它叫什么名字?”
谢玄英瞅瞅她:“你猜。”
程丹若看看马儿黑『色』皮『毛』,犹豫道:“黑美?”
“俗气。”难得嫌弃。
“黑珍珠?”
:“再想想。”
程丹若开动脑筋,古叫黑『色』马为骊,那么……“骊珠?”她觉得这次稳了。
然而,谢玄英只是波澜不惊地看了她一眼,公布答案:“冬夜雪。”
她:“?”
“鬃『毛』这里有一点白『色』。”说,“似冬夜初雪。”
“好名字。”吴千总披着蓑衣来,赞不绝口,“这是域那边进贡陛下马吧?”
打量着苗条俊秀黑马,仔细看它牙齿和体态:“这马岁数不大,咦,还是母马?”
“母马?几岁了?”郑百户也提着刷子和桶来,预备马洗刷,“进贡马可是很少有母。”
谢玄英抚『摸』着马儿面孔:“不是纯血,但杂得很好。”
进贡来好马,多是纯血公马,母马为保证血统,鲜少外流。但这匹冬夜雪是杂交马,体格像母亲,矫健灵活,『毛』『色』却肖似父亲,也继承了耐力,除却血统不纯正,无可挑剔。
但不需要一匹纯血马来彰显高贵。
血统有什么要紧,马好就够了。
“就算不是纯种,也很难得了。”吴千总犹豫片刻,腆着脸问,“谢郎,能不能我——”
“欸,你们可就别痴心妄想了。”李伯武也来了,笑道,“我家公子最宝贝这匹马,平时连『摸』都不许『摸』。”
程丹若伸手就僵在那里,十分尴尬:“我就……『摸』了一下……”
马不能随『摸』吗?
“这是母马。”谢玄英说,“你可以『摸』。”
“没错。”李伯武刚没瞧见她动作,闻言赶忙找补,“马就和女一样,只是不能别男碰。”
谢玄英:“李护卫!”
程丹若却没生气,反而问:“碰了会怎么样?杀了吗?还是送别?”
李伯武顿住,不敢贸然回答。
“胡说什么。”倒是谢玄英镇定得很,活似什么也没听来,自然地回答,“错不在马,何故杀之?”
程丹若笑笑,却不再作声,只神地望着远处。
雨声沥沥,天地间雾气蒸腾,像一锅沸腾开水。
有诗说,“天地似熔炉,众生皆煎熬”,多么准确啊。
“世妹。”谢玄英侧身,假装马儿梳理鬃『毛』,压低声音道,“马厩脏得很,你回去吧——有机会,我教你骑马。”
程丹若讶然:“你怎么道我想学?”
“你都写在脸了。”微微弯起唇角,“什么都不用担心,有我呢。”